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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抬起頭,視線越過我投向曾啟瑞先生,無所謂地丟開樹枝:「當然,前提是有監控錄影。」
我滯足看看他指的那兩道胎痕,無法瞧出它們與其他胎痕的區別。曾啟瑞先生來到我身旁,低頭審視一眼,顯然跟我抱有相似的疑問:「為什麼這麼肯定是這兩條?」
「新舊胎痕不難判斷,所以你應該能認出最近留下的胎痕。」拍了拍手上不小心沾到的泥塊,秦森慢條斯理地環顧四周,「這附近沒有能吸引司機停車的東西:村莊,小賣鋪,美景……統統不存在。因此在這種路段停車如果不是車子出了故障,又或者司機想停下來抽根煙休息,就基本只剩下拋屍一種理由。」而後他又垂下眼瞼掃一眼其他的胎痕,「而很不巧,在最近留下的胎痕裡只有這兩條顯示出車子曾經在這裡停下。」
回頭瞧了眼大約二十米外的警戒線,曾啟瑞先生點點頭,「距離拋屍地點非常近。」
「我看不出來車曾經停在這裡。」我依然在嘗試著從那些胎痕中看出不同之處。
「剎車會造成車胎對一小截道路的重複碾壓,雨天路滑還能增大重複碾壓的面積。」稍抬垂在身側的胳膊,秦森指了指胎痕的一處,示意我仔細觀察那裡,「這一塊,明顯遭到過車胎的重複碾壓。」
深度確實有細微的差異,胎紋也比較亂。他視力可真不錯。
曾啟瑞先生已經跟上了他的思路:「再根據車胎之間的寬度判斷車的大小。我猜車胎是根據胎紋看出來的……你還真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他緊接著又擰起眉,「那盤山公路是怎麼回事?」
「顯然兇手的車就跟兇手本人一樣喜歡在它摩擦過的地方留下點什麼。」再次彎腰,秦森從胎痕裡捻了些什麼出來,在食指和拇指間磨了磨,舉到曾啟瑞先生眼前,「車胎留下的泥土。要是您對土壤地質學感興趣,就能看出來它來自哪裡。」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對土壤地質學不怎麼感興趣。」曾啟瑞先生掏出手機,「不過我想,我需要通知他們調看監控錄影。」
另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曾隊長。」
我轉過頭,看到肖明警官正跨過警戒線朝我們走來,肩頭微濕,面上依舊沒有多少表情,簡單向秦森和我點頭示意,就看向了曾啟瑞先生,停步在他身後:「地理側寫已經完成了。」
世界真小。我以為肖警官回到a市以後,我們就不會再有更多的機會見面。沒想到不過一個月,又看到了他的臉。
不等曾啟瑞先生有所回應,秦森便冷不丁出聲:「您沒有告訴我肖警官也在。」
他語音語調都十分平靜,話裡敵對的意味卻顯而易見。
曾啟瑞先生難免尷尬,看看肖警官,再看看青森,「因為肖明也是專案組的成員……」
「那麼,」微抬下顎打斷他的話,秦森完全沒有掩飾眼中傲慢而冷淡的神色,「既然有肖警官在,我想我就沒必要參與調查了。」他轉身示意我跟上,「走吧,魏琳。」話音未落就邁開腳步往回走。
我跟上他。
「等等,秦森!」曾啟瑞先生趕忙追上來,語氣裡多了幾分嚴厲,「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老是這麼針對肖警官?」
秦森猛地剎住腳步,差點讓我因為來不及收回腳而撞上他的背。他轉身,抓住我的胳膊將我拖到身旁:「我還沒有大度到能心平氣和地跟一個對我妻子圖謀不軌的男人共事。」面色不改地冷哼一聲,他表現得坦然而理直氣壯,「更何況這個男人在上個月還特地去菜場接我的妻子,開車送她回家。」
儘管我記得,他當時的反應並不像現在這樣「激烈」。
☆、第十四章
從前我就知道,秦森雖然有時過於直率,但也同樣精於語言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