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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白玉「嘖」道:「那你白去了。」
「奚城是座天堂。」他湊到男人耳邊,用神秘兮兮的語調說,「好多你想像不到的寶貝,那裡都有。」
陳碸讓他坐回去。
梁白玉瞥嘴:「你不好奇?」
「不好奇。」陳碸問他洗完了沒有。
梁白玉剛說洗完了,就被一雙大手拖起兩隻腳放在硬實的腿上,他微微一怔。
屋裡靜了下來。
陳碸拿新毛巾攏住青年的腳,細細擦上面的水。
這世上有人渾身上下沒有不精緻的。
就連腳趾都無可挑剔。
可完美的應該是長年累月不斷打磨修改出來的作品,而不是人。
人就要有缺點。
那才鮮活,真實。
陳碸擦完抬頭,發現青年靠在床柱上面,指間的煙不知道什麼時候掐滅了,他抓著絲巾,睡著了。
抓絲巾的手指微微蜷著,就像小孩子抓媽媽的衣角。
一晚上過去,兔子死了。陳碸發現的時候,兔子屍體都硬了。
兔子是凍死的。
儘管陳碸睡前把籠子放在他爸那屋的火盆邊,還是沒用。
陳碸鋸木頭做籠子把兔子養起來,是想讓梁白玉每天投餵逗玩。
沒料到兔子才來他家,就走了。
梁白玉卻沒有半點意外,似乎在他看來,被關起來的野生兔子死了才正常。
第一天被關,第二天就死了也正常。
梁白玉站在堂屋,他看著空蕩蕩的籠子,眼神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陳碸有察覺的朝他看去。
「找個地方把兔子埋了吧。」梁白玉揉揉眉心。
陳碸:「不吃?」
梁白玉眨眼:「啊?」
「噢,我說要吃是嗎?」他嫌棄的咕噥,「算啦,一點大,都不夠塞牙的。」
「我去睡會。」梁白玉穿著陳碸的棉鞋,空出來一塊,走路拖拖拉拉。
陳碸拉住他:「為什麼這麼困?」
「冬眠嘛。」梁白玉的聲音黏糊糊的。
陳碸目送青年進屋,心裡壓著沉甸甸的焦愁無力感,喘不過來氣。
梁白玉是被吵醒的,門外有人說話,語速很急很亂,期間還夾帶他的名字。他下了床,摳著左手腕的膏藥貼穿上棉鞋往外走。
鑽心的癢如螞蟻啃咬心臟,梁白玉撕開膏藥貼,臉色如常的看著腺體上的幾個紅點。
有大有小,外皮發亮,像是隨時都會化膿。
梁白玉腦中浮現男人給他擦腳的畫面,他抵抗著想把紅點摳爛的厭世衝動手指忍得痙攣。
「這有什麼意義呢……」梁白玉悠悠嘆了口氣,下一刻就把膏藥貼摁回去,若無其事的開啟屋門。
楊玲玲被陳碸攔著,總是梳成一對兒麻花辮的頭髮凌亂披散著沒打理,她的眼睛紅腫不堪,眼裡不再是一貫的理智冷淡。
「梁白玉!」楊玲玲見到開門的人,立刻就推拽著阻止她的陳碸,推不開就用手握拳去錘他胸口。
這跟她平時的形象大不相同。
梁白玉走到陳碸身邊:「小楊老師找我有事?」
「我弟弟,他,」楊玲玲因為情緒的起伏太過猛烈,再加上沒休息好,說話就接不上氣,「他二十三那天出村,最後見的人是你!」
梁白玉聽到這,眉心就蹙了起來。
楊玲玲的資訊素裡裹著焦躁崩潰:「那天他都跟你說了什麼啊?!」
「沒說什麼。」梁白玉做出回憶的表情。
楊玲玲不信,或者說她不願意相信,她本能的認定梁白玉扯謊,她弟弟絕對有透露她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