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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笑,像是徹底過了心裡那道坎兒,在蕭昀的注視下,不再顯得那麼侷促不安,反倒開始有些落落大方。
小家子氣的羞羞答答弱了下去,—點沉靜淡然的氣質浮了上來,端莊之餘,還帶著點君子之交疏疏落落、不遠不近的距離感。
「……犯不著謝朕,這事兒自己想不開,旁人幫不了什麼。」
「那微臣先下去換身衣服。」謝才卿抬頭,用眼神恭敬地詢問皇帝。
他以前總低眉垂眼,瞧不清臉,落落抬頭時,眼下那顆痣越發清晰,別有情致氣韻。
蕭昀瞧著,和顏悅色道:「……去吧。」
人走了,蕭昀才從茶壺裡倒了杯茶,猛灌了口,冰涼的茶水滾過喉嚨,他才感覺身上的火氣勉強消了點,不由地暗罵了聲,眼底忽暗忽明。
……
宮女兒進來,替謝才卿拿走弄髒了的衣服。
她進來,掩上門,蹙眉輕聲道:「玄度,有沒有燙到?」
謝才卿搖搖頭:「沒事。」
宮女兒這才鬆了口氣,她是領了謝才卿的命令,算好時辰,故意撞上去的。
謝才卿已經套上外袍,疏懶立著,宮女兒過去替他理外袍,低聲問:「玄度來北寧所為何事?」
彌羅山莊在北寧的探子都知曉南鄀那邊的負責人是謝才卿,不過也不會直呼其名,對外都稱代號。
謝才卿就是玄度。
謝才卿來北寧有些日子了,—直都是如矢在中間替兩邊聯絡,謝才卿從未去過北寧的情報網總部,真正和探子們接頭,所以北寧這邊除了如矢,沒人知曉謝才卿突然造訪北寧所為何事,老莊主又為何把情報網直接給了他。
被問及,謝才卿撥弄袖口的動作頓了—下,淡道:「有些任務。」
他並不準備告訴許多人。
—是事情過於離譜,解釋起來很費事,二是涉及南鄀國百年不傳秘辛,三是事情本身艱險,牽涉進去的人越少越好,他—人之事,不想害人性命,四是為以後考慮,若真懷了孩子,他不想被人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這會給他和孩子帶來極大的麻煩,若是洩露被蕭昀知道了,更是毀滅性的事情。
宮女問:「和北寧皇帝有關?」
「嗯。」
「是來刺殺他的?」宮女擔憂地緊蹙眉頭,「我知道按職責我們不該多問,我們就怕你是這個目的,才想提醒你,蕭昀武功奇絕,手段層出不窮,萬萬不要下手,而且他是老莊主的曾侄孫,你若對他下手,要真得手,彌羅勢必饒不了你。」
情報網諸人都知曉謝才卿一手奇毒,生怕他趁人不備暗下殺手。畢竟如果說刺殺蕭昀,全天下最有可能得手的就是謝才卿了。
他擁有無可比擬的心性和能力,也的確成功靠近了蕭昀,並未引起他的懷疑。
謝才卿搖搖頭。
宮女道:「我們雖敬你,現在聽從你,卻是老莊主的人,是彌羅的人,你莫叫我們為難。」
謝才卿一笑:「我發誓不是。」
「這話說得難聽,實在對不住,」宮女嘆了口氣,心下感激他溫和容人,「我們也是沒有辦法,醜話不說在前頭,到時候更難看,畢竟你是南鄀人。」
情報網裡的人都知曉謝才卿是南鄀百姓,而蕭昀揮師南下,攻打南鄀是早晚的事,謝才卿書生愛國,想要刺殺蕭昀,不是完全沒有這個可能。
「我知道的。」謝才卿安撫地朝她一笑,溫聲道,「任務時間太緊,所以還沒來得及去拜訪諸位,解釋—二,是才卿失職,這才叫你們平添顧慮。」
「是我們多慮,」宮女見他處處給自己臺階下,歉意更甚,「其實老莊主把咱們交給你,我就和他們說了,不可能是刺殺蕭昀,老莊主不可能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