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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很尋常的模樣,有米白色的地板,深紫色的布藝沙發,綴著流蘇的格子窗簾,絲毫沒有灰暗可怕的模樣,甚至可以稱得上溫馨。
三室一廳的房子,裡裡外外站滿了人。
小仙女的媽媽坐在小仙女的床上,來一個人就要哭一通。旁邊圍著不少人,有陪著哭的,也有唉聲嘆氣的。
林呢喃看到了那面「榮譽牆」,一半是博古架,擺滿了競賽的獎盃,一半是白牆,掛著小仙女從小學到高中的獎狀和榮譽證書。
林呢喃看到了小仙女的名字——夏櫻。
夏櫻。
夏櫻。
夏櫻。
多麼明媚熱烈。
卻過早地凋零了。
2019年的冬天太冷了,從昨夜就開始下雪,她匆匆忙忙地離開,會不會凍僵在北方的風雪中?
「多好的孩子,怎麼就這麼想不開?」
「聽說是早戀,被老師抓到,全校開大會批評。」
「這才多大點事?真正進入社會,自己過起日子才會知道,往後的難事多著呢!」
「誰說不是呢!就是一時衝動。」
「唉,現在的孩子太脆弱了。」
「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爹媽想想,老夏兩口子就這麼一個閨女,以後指著誰?」
「……」
林呢喃握著拳頭,指甲陷進手心裡。
真是一點都不意外,這些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想不開……
太脆弱……
一時衝動……
不顧及父母……
想來還有更難聽的,沒好意思對著小仙女的獎盃說出口吧?
比如自私,比如不孝,比如……死了倒是一了百了,難的是活下來的人。
這一刻,林呢喃多麼希望自己是一隻狗,可以衝上去把那些說風涼話的人狠狠咬上幾口。
或者是個小孩子,可以大哭大鬧,可以用更難聽的話罵他們,讓他們滾。
她氣到渾身顫抖。
卻什麼也不能做。
顧羽把她按在沙發上,低聲安撫。
堂姐哽咽著說:「你也別太難過,其實櫻櫻不是第一次了,年前就吃過安眠藥……這樣,或許對她來說也算解脫……」
林呢喃的聲音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既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為什麼沒人重視?她有抑鬱症你們知道吧?一旦出現自殺傾向就要立即住院治療,醫生沒說嗎?」
顧羽捏捏她的手,「呢喃,別這樣。」
林呢喃死死盯著堂姐。
她快要控制不住情緒了。
堂姐別過臉,壓抑著哭聲。
臥室裡,小仙女的媽媽也哭了。
毫無形象地崩潰大哭。
一個不知道是嬸子還是阿姨的人,含著淚說:「那可是精神病院,哪裡是說去就能去的?我們這裡是小地方,讓人說起來,櫻櫻以後還要不要工作,要不要嫁人啦?」
林呢喃笑了。
苦笑,乾笑,無語地笑。
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只覺得悲哀。
因為知道,對方的說法固然荒謬,卻也說出了很多父輩人的心聲。
因為知道,小仙女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小仙女留下了一封遺書。
凌亂的字跡,寫的最多的詞是「對不起」。
「爸爸,媽媽,對不起,不能成為你們期待的孩子了。媽媽還年輕,再生一個弟弟吧!如果人死後靈魂不滅,我一定會好好看護他。」
「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能不能請你們讓他多玩幾年?去動物園,坐摩天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