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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少年的身體軟軟的倒下來,被五條悟接住。
但他只接了兩秒,就迅速往地上一丟,嫌棄地抖抖衣服。
五條悟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歪著頭轉了兩圈脖子,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和吃飯睡覺一樣平常的事。
「走吧。」他命令道,「現在,帶我去見你們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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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底怎樣才能成為神呢?
那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壁射燈照出玻璃的反光,牆壁上釘著一張又一張的照片,用麻線連起,從嬰兒時期的五條悟,到一歲、兩歲、三歲……再到現在的模樣。
麻線像交纏的時間,細密瑣碎,最終擰成時光的洪流。
看得五條悟一陣牙酸。
……這人,變態?
甬道盡頭,坐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他坐在圓桌旁,口袋裡夾著一根鋼筆,溫文爾雅地翻閱著一本綠皮的詩集。
【這些也統統隱去,命運也拴著諸神】
【因為生命的法規拴著眾生】
見到五條悟到來,他微笑著合上書本。
「真是冷酷啊,朝夕相處一個月的朋友,也可以棄之不顧麼。」
「反正會被你接住的吧?」五條悟掏掏耳朵,「費勁找來這麼好一個苗子,又費勁說服他父母讓我們見面,不可能只想用這一次吧?」
「聰明。」他滿意地點點頭,「你從什麼時候發現是我的?」
「一開始。」五條悟毫不客氣地在他對面坐下來,翹起二郎腿,「吉本和我說完寵物店的事,護衛隊的巡邏就鬆懈了,也太巧了點吧。」
「吉本在傭人間散佈奇怪的流言,明明一直在五條家沒有出去,夏油傑從哪裡知道商業街活動的訊息也很奇怪。」
「特別是今晚——出來三個小時,家裡的人還沒追上來,基本上就確定了。」
「一開始以為棋子是那隻貓,沒想到你還挺用心的。」
「我的管家——」他拖長聲,「五條夏樹先生。」
穿西裝的男人,五條夏樹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右手放在左胸,恭敬傾身。
「我的榮幸,少爺。」
十歲的時候,五條夏樹的父母,在他面前被咒靈吞吃了。
二人都是家族裡非常優秀的咒術師,但也避免不了消散的宿命,抵抗不了歷史的碾壓。
那場面也許很恐怖,也許和所有因咒靈死去的人一樣普通,具體的情形,他已經不記得了。
但他卻清晰的記得,在老宅舉行追悼儀式的那個晚上。
房間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他獨自縮在牆角,燈光很亮,外面傳來參加追悼會的大人對飲敘舊的叫喊,明明是追念亡者的場合,卻好像和死者本人無關。
那時候,他感到一陣莫名的虛無。
死了。就是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但人類畏懼的不是死亡,而是遺忘。
被歷史遺忘,被世界遺忘。
那麼,問題來了。
怎麼樣,才能以凡人之軀,在這世界上刻下神的痕跡呢?
「不用客氣。」五條悟有些不耐煩地直入主題,「貓是你綁的吧,痛快點,你想要什麼?」
五條夏樹不緊不慢地泡了一杯紅茶,推到五條悟的旁邊,「我想要什麼,悟都會給我嗎?」
「不會。」五條悟不假思索,「如果你要我的命,或者術式和六眼,我會先打爆你的狗頭。」
「這樣啊。」五條夏樹笑眯眯地托起下巴,「還好,我想要的並不太多。
「我想要——」
「悟,做出一個選擇。」
在高專做輔助監督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