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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彌要走的時候,不太巧,司庭衍和戚紜淼那邊也正好吃完。
司庭衍他們那桌近門口,也因為背對程彌,看都沒看程彌一眼,走了。
戚紜淼很快追上去。
程彌視線也沒在他們身上停留過久,和鄭弘凱他們回了學校。
——
那兩天鄭弘凱兄弟追程彌追得特別猛。
帶早餐,買零食,買奶茶,每節下課都來找程彌,杵在她座位視窗外邊跟她說話。
雖然那些吃的,最後歸宿都是落入鄭弘凱他們那幫狐朋狗友肚子裡。
最近程彌人見人嫌,她身邊理應沒什麼人跟她說話。
可她這兩天耳邊反而比平時還要聒噪。
除了回家。
這兩天程彌和司庭衍關係落至冰點,兩人一句話沒說。
卻又兩個人情緒都不露破綻,狀態都和平時一樣,司惠茹他們完全沒發現他們兩個不對勁。
程彌最近放學後都是直接回家,沒再去過司庭衍教室。
沒再找過他。
而陳招池也像短暫銷聲匿跡一樣,沒再出現在程彌面前過。
這人永遠這樣捉摸不定。
在人惴惴不安的時候,吊著人靈魂無限折磨。又或者在人鬆口氣時,猝不及防捂人口鼻,讓人窒息而死。
就像今天,程彌回家走到居民樓下的時候,陳招池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他出現在了司庭衍家樓下。
程彌知道他隨時會找上自己,但沒想會在這裡。
時隔幾日,又再次見到。
鬧區破敗居民樓擁擠,掛在牆上的電線攀纏蜿蜒。
夕陽斜在樓壁上,外街車流洶湧,鳴笛喧囂。
而陳招池就那麼站在樓下,插兜背靠牆,咬著煙在抽,一邊手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
剛從局子裡出來,他一頭板寸,一層短到幾乎看不見的青茬貼著頭皮。
額頭上那裡一道長刀疤,一直延到眼皮那裡。
但今天他額頭那裡不止刀疤,有了新鮮痕跡,額角一塊微滲血的紗布,未包全,露出淤青和點點血痂。
掛在眼皮上,像是要長進眼睛裡。
煙霧瀰漫下,他那雙眼睛在後面看著程彌。
程彌腳步只稍微頓下,幾乎快察覺不到,卻被他一眼看出來了。
陳招池咬著煙,對她說:「程彌,這不像你啊。」
「怎麼,」他唇間煙晃動兩下,「你有什麼好害怕的?」
他這話是笑著說的,可明明是笑著的,卻像滲著寒一般。
在這太陽還沒落山,空氣裡還帶點溫度的當下,像一條冰冷的蛇爬上程彌腳踝。
像要直襲她心臟,將她內心那點畏怯拖出來嘲弄折磨。
而程彌沒讓他得逞,面上不露一點聲色,甚至在陳招池說話的時候無視他,直接往樓裡走。
陳招池對她這種態度也沒震怒,吊兒郎當的,從牆上起來,晃悠著往她面前一擋:「這麼不給面子呢?」
程彌抬眼看他,冷淡而平靜:「滾。」
陳招池嗤笑一聲:「別這麼冷漠嘛,程彌,看在我送你那麼大一份禮物的份上,不應該對著我笑笑?」
陳招池這種人,越硬他越來勁,可同時越軟弱他也越瘋狂。
程彌對他一直是前者。
可這次陳招池要她笑,她卻真的笑了。
「陳招池,你不覺得人對你笑是覺得你可憐麼?」
笑起來很好看,卻笑得讓人恨得牙癢。
她明顯讓陳招池不高興了,可陳招池卻沒對她發怒,仍是笑笑的。
「你這笑我不太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