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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一扇小窗,壁櫥的光照來。
照亮了樓梯下堆放的畫。
灰塵垢揚的,畫疊著放,有的裱了框,有的只是一張紙,或是畫布。裝裱好的,是賣出去了的,沒裝裱的,是沒人買的。
一,二,三,四。
一共四張。
賣出去的只有四張。
南雪瞧見那兩摞畫又多了幾張。擺在面上的,一副遠山和村莊,一副是江南的綠柳。
落款是娟秀的小楷:予白。
南雪瞧著畫,俯身,鼻尖輕輕嗅它,味道和舒予白身上的很像,清冽,又帶著點暖燥的沉香。
南雪閉上眼睛,想著舒予白。
那味道讓人安心。
約莫是太久未回復父親的訊息,沒一會兒,手機又響了。這次還伴隨著急促的敲門聲。
螢幕上亮著三個字:南茗卓。
她父親。
南雪剋制地皺眉,接起電話:「爸。」
「回來吧,北京我不熟,也沒個人照顧你。」
「舒姐姐在這。」南雪說。
「算了,隨你。」南茗卓似乎是無奈,只道:「上午我讓肖助過來看看,他到了沒?」
南雪瞥一眼大門。
門是鎖好的,從貓眼往外看,走廊裡有個人。
敲門聲規規矩矩,耐心的很。
南雪輕嘆,掛了電話。
過了會兒,開啟門。
門外是父親的助理,肖何。
「小南總,董事長請您回家。」
「父親是浙商。杭州人。」
「母親呢,早年嫌貧愛富,她爸破產那會兒跟他離婚了。這女人也是目光短淺,那可是南茗卓啊,現在可是江南一帶地產亨的龍頭老大,哈,她媽改嫁的那個就是個小破公司的老總,這得後悔死了。」
「嗨。當年潦倒成那個樣子,誰能想到後來南老頭又發達了呢。」
……
舒予白眉心微蹙,掀起眼皮,不耐地往側桌看了一眼。
旁邊的四人桌坐了幾個男人,一邊看著花邊新聞,一邊八卦聊天。很是煩人。
「怎麼?」
對面的女人一挑眉。
目光審視地看著舒予白。
她的眉毛很長,眉鋒銳利頗有些咄咄逼人,和從前一樣,無形中就帶著一股子壓迫感。
她叫蕭衣,分明是很溫柔的名字。
舒予白回過神,抱歉地道:「沒事,我…」
「考慮好了麼?」
女人微微一笑,紅唇彎起,眼神又微微柔和起來:「在拍賣行工作,配不上你。」
「不敢。」舒予白忙搖頭。
她一面撩起耳邊碎發,一面垂下睫毛:
「我現在的情況,哪裡談得上配不配得上。有份工作就足夠了。」
蕭衣一怔,瞧著她的手,低嘆:」好好的一雙畫畫的手——太可惜。「
那雙手膚色柔白,偏瘦,恰似溫潤白玉,靜脈帶著淺青,隨著關節用力又帶著精緻骨感的美。
這雙手曾經在畫布上創造過多少不可言喻的美。
可惜曾經也只是曾經。
舒予白當年同她在一個畫室備考時,老師便捏著她的手,說,我帶的學生,有靈根的,就兩個。
如今一個手毀了,只剩另一個。那人開個人畫展,獲獎,年紀輕輕已登上無數期刊封面。舒予白本也該如她那般的。
可惜。
「沒什麼好可惜。」
舒予白淡然道:「各有各的活法。」
「拍賣行的工作雖然和畫畫關係很小,但是,可以見很多名畫,收藏品。每天看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