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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衣站在門口,皺眉,看了眼排著的長隊,無奈地笑:「還是來晚了。」
排著隊的人多半是從事文藝工作的,學生或老師。世界名畫,一張抵得上半個城的都有。也就這樣的場合,可以去觀賞一番了。
蕭衣帶著她,加入排著隊的人潮中。
肩膀感覺到輕微的撞擊,舒予白回過頭,瞥見一個男人。
再順著男人的目光,她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心頭一跳。
路邊停著一輛白色保時捷,車門開啟,一個女人挎著包,下車。
大冬天的,那人和從前一樣,黑格子短裙,長腿,紅唇噙著一抹笑,目光卻是平靜如湖。
蕭衣看過去,道:「尤馥?」
分明是曾經的同門師姐,對方卻和她們似乎不在一個世界。
從前導師最愛誇的,除了舒予白,就是尤馥。
尤馥走的跟她不是一個路子,舒予白走的是典雅清淡的古典派,尤馥則是偏好重色彩對比的後印象主義,色彩強烈,對比分明。
「我帶的學生裡,出了你們兩個,這輩子在教學方面就沒什麼遺憾了。」
——導師曾經這麼感慨。
如今舒予白幾乎是退出了這個舞臺,只剩下尤馥一個。
倒也仍舊是風風光光的。
尤馥踩著細高跟,並未排隊,只在長長的隊伍旁邊摘下墨鏡,和保安對視一眼,便被放進去了。
她不用排隊?
蕭衣挑眉。
尤馥這人很傲。
路過舒予白時,也只是給予了一個蜻蜓點水似的對視。
像是陌生人。
肩上傳來輕輕的觸感,舒予白從漫長的回憶裡抽身,對上一雙溫柔的眼睛。
蕭衣瞧著她,說:「她還是老樣子,師姐麼,一直都是這樣。」
語氣是在安撫她。
舒予白卻是輕輕一笑,低嘆:「沒關係的。」
這些年,她早已習慣了。
展廳裡的畫小小的一張,懸掛在高高的白牆上。
舒予白看著他的畫,飽和度低,明度相近,那麼淡又安靜,像是進入一種舒緩寧靜的鋼琴曲,一切都是那麼朦朦朧朧,現實世界都籠上一層迷霧。
那是一種完全的靜。
真實與非真實,猶如纏綿的夢境。
蕭衣瞧著牆上懸掛的畫,道:「確實是很有意思。」
舒予白回過神,不多說,只道:「走吧。」
「看完了?」蕭衣問她,指尖纏繞著一縷捲髮,開玩笑似的:「下個月,要不要再試試?」
「試什麼?」
舒予白眸子含著疑惑。
「下個月有畫展。國家畫院的。」
舒予白眼簾微垂,纖長的睫毛一根一根翹起,展廳的燈光下有種說不出的氣質。她在沉思。
這麼想了好一會兒,終於說:「再看吧。」
手出了問題,畫畫的時候,關節一用力就是一陣突如其來的刺痛,這倒是小事;最關鍵的是,她怯了。
她怕。
怕自己的畫上不來檯面,入不了展,那過去的一切都猶如自欺欺人的美夢,很脆弱,只要一個輕微的否定,霎那間就支離破碎。
「為什麼不去?」蕭衣輕聲道:「我只覺著可惜,你畫的明明那麼好。」
舒予白沒答,只瞧著她。
心裡說,那是以前,不是現在。
片刻,手機叮了一聲,蕭衣給她發來定位。
「這是我在北京的畫室,要是有空,過來玩。」
她眸子含著笑,咖色的瞳仁很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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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時,窗外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