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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眯著睜開眼睛,偏頭時伸手捂向發燙的後頸。
天色還不算亮,酒店的套房裡潛入灰靄般的淡光。祁棠獨自睡在柔軟的大床上,看到周遭陌生的環境時微微一愕,然後拿過床頭的手機,瞬間冷靜地確認再度重生時間。
20160821,第十一次重生。
他忍著發燙的感覺坐了起來,齒間吸入稍稍發苦的冷氣,大抵能夠確定是什麼原因引起的發燒。
過勞和疲憊導致了易感期的混亂,現在他易感期提前了,腺體卻不是柔軟充血,反而開始隱隱作痛。
上午5:23,睡在隔壁的洪田方接到老總的電話,馬上開車接來了私人醫生,衣冠不整地推門進來,可見來去一趟多麼匆忙。
「辛苦。」祁棠坐在床上沒下來,他臉上的血色很不正常,像是在蒼白中顯現了毛細血管的漲色。
「沒事!」洪田方飛快側身催促醫生進去,然後跟著進了套房給祁棠倒上熱水。
「抑制劑我已經打過了。」祁棠對醫生說道,「退燒的藥開給我就行。」
醫生走到祁棠身邊,略微能聞到一點洗漱過後淺淡乾淨的味道。祁總燒得很不舒服,醫生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但他每次生病也都是這樣,再不舒服都會竭力保持一貫的體面。
檢查後醫生從隨身的藥箱裡給祁棠拿藥,皺眉道,「祁總,吃了藥之後您起碼應該休息一天,這次還是過勞的問題。」
祁棠觸了一下放在床邊的手機,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醫生把藥劑抽入針管,祁棠對消毒注射的過程毫無波瀾,抬眼看向洪田方問道,「今天的行程安排是什麼?」
「八點半和市政這邊的人見面,參與發布會,大概傍晚結束,晚上還要和h市的幾個合作方吃飯。」
熱度還沒退去,渾身像是被迫溺在高熱的血流中,以致於腦膜都有種隔閡般的滯後感。
他的工作量逆著時間越來越大,雖然重生前也依然忙碌,但很久都沒有達到讓易感期紊亂的地步。
為什麼會重生到這個節點?
向來暢通無阻的思路好像被身體拖累,祁棠坐在不覺得有多麼溫暖舒適的被窩裡,乏力已經棉絮一樣無孔不入地透入身體和腦海中。
洪田方稍微整了一下衣服,在門鈴響過後開門取來了白粥,確定溫度就端給祁棠,推了一下眼鏡道,「祁總,其實今天的工作都可以推了,我去幫您解決就行。」
今天的工作不太重要,幾年前如果身體允許,他確實不會缺席,但現在祁棠似乎突然缺少了非去不可的衝勁,稍稍停頓了一下就頷首道,「你去處理。」
洪田方意外而驚喜地愣了愣,很快點了點頭。
「這個藥我給您放在這裡。」醫生把藥分類放好,將醫囑詳細寫完,壓在旁邊,「洪秘書那邊設鬧鐘提醒您,您這邊儘可能多休息一下。」
祁棠接過醫生遞來的水杯,就著溫熱的水把藥片嚥下。
為了儘量減少對祁棠休息的打擾,洪田方和醫生很快離開套房,祁棠重新躺進被窩裡,翻了一下訊息欄。
宴任昨晚還和他發過訊息,在商量過紀念日的事情。去年他們都非常忙,823那天沒有見面,今年宴任向洪田方確認過祁棠的工作安排,在u國騰出一段空閒時間,打算回來和祁棠一起過。
祁棠把手機放回床頭,天光淡淡轉亮,三面俯瞰的巨大落地窗被洪田方遙控著關上窗簾,只能從下方波浪般的縫隙裡捕捉到些許光亮。
祁棠閉上眼睛,沒有迫使自己快速回憶,而是慢慢回想之前的事情。
他對這段時間的印象不深,是看到了宴任的訊息後才想起了一些事情。宴任在u國開發市場的時候他們見面時間很少,基本上除了匆忙會面的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