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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小心翼翼地站了一會,看著宴任和祁棠雙雙坐著一語不發,悄聲開口道,「宴總、祁總,我就在門外,你們有需要立刻叫我就行。」
祁棠看向她,稍稍頷首也沒說什麼。
「小玫沒事的。」宴任的嗓音低沉,彷彿波濤裡的平緩瀾漪,「我們會一起等到小玫醒過來,你不要太擔心。」
交握的手一冷一熱,熱度卻無法浸入祁棠的毛細血管,他知道祁玫會沒事,但這種觸目驚心的畫面還是讓他尤其恐懼。
現在的宴任還能和他扣著手,搏動的心跳透過手,順著血溫慢慢傳遞。
但以後呢?
祁棠緩慢地收攏手指,將宴任硬韌的掌骨抓握得很緊,然後一遍又一遍,低緩又帶著力道,規律地摩挲著宴任的指節。
在這種時刻,心慌能夠被分擔,他不必一直強硬又無堅不摧,可以由另一半來告訴他沒事,連同自己的恐懼和不安都得到更強勢的安撫。
可就是有那麼一天,他必須只由自己來勸慰所有人,好像無論任何打擊都能夠咬牙承受——
他真的還能再次經歷一次那一天嗎?
齒關裡彷彿碎雪咬合,鑽入神經,甚至攀爬一樣,逐漸沁入後腦,軒起撕扯的冰冷與疼痛。
宴任捧過他的臉,讓祁棠看向自己,他的面色彷彿血液已經完全消解,蒼白得都有點恍惚。
「祁棠?」
祁棠定定地看著宴任,像是試圖穿入宴任眼底,把他不論是靈魂還是生命都完完全全地私藏和保管起來。
——他知道祁玫會恢復,但宴任不是。
微微乾涸的失血唇瓣輕淺地開合幾次,聲音卻似乎因為思緒錯亂而難以脫口,以致連眼睫上都氳入一點化開的涼光,平靜被攪擾,看起來異常空茫。
宴任拽緊祁棠的手,垂頭急迫地看著祁棠的面色,眉宇緊皺地低聲問道,「小玫不會有事,醫生跟我們說過了,不用太擔心……怎麼了?」
祁棠的眼瞼微斂,像是把眼底的光色疲倦覆去。
他的額頭輕輕抵靠在宴任胸膛,微微偏過臉,能清楚地聽到他alpha的心跳聲。
小玫不會有事,但你呢?
沾滿入骨氣息的熟稔溫熱浸入鼻腔,隨著呼吸一次次埋入肺腑。
一次次的倒逆重生只是把真相和原貌大白於自己面前,但如果只會留下刻骨銘心的遺憾,那這無法證實的一切到底是有多麼徒勞?
到底該怎麼做,還能做什麼——
頸後捂上了暖熱的溫感,把令人不安的低冷擋去。宴任的手掌摁在祁棠身後,似乎是親密無間的無聲安撫。
然後是吻。
祁棠閉著眼睛抵在宴任的頸間,貼靠著他頸側的肌理,勃勃流淌的血液溫度,還有堅實硬韌的觸感——那些不含任何煽情意味的吻落在他的鬢角、耳際、頰側,反反覆覆,鮮明昭示著宴任的存在。
祁棠一動不動,難得脆弱一樣依賴著另一半的體溫、氣息、安慰。
他不能忍受再一次經歷崩潰的結果,不能讓吳升再次因為走投無路而帶來始料未及的災禍。
本來不該是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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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棠和宴任的本意都是他們倆來輪替,守到小玫醒。但在祁棠不言不語地向宴任尋覓了片刻的安全感後,宴任還是決定他們和助理輪替,他們倆一起休息。
只輪了一次,恰好在宴任和祁棠守著的時候祁玫就微微轉醒了。
視線剛開始還有些渙散,隨後漸漸能夠聚焦,祁玫似乎還不明白自己處在什麼樣的情況,所以在看到祁棠和宴任的時候表情都稍稍有些放空。
「小玫……小玫!」祁棠急促地低聲喚她,宴任立刻摁向了呼叫鈴,然後把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