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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承沉默的、沒有絲毫情緒的臉望著前方,目光落在某處,又沒有焦點。
爆炸頭以為往下應該就沒自己的事了,鬆了口氣跟身旁的同事說話。說著說著覺得不對,發現封承的視線依然投向自己。
過了會兒又一瞄,還在。
彷彿在看他、又彷彿穿過了他。
跟剛開了刃的劍似的,讓他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脊椎在往上爬。
爆炸頭如坐針氈,幾次想挪動屁股又不敢動。明明包廂開著冷氣,兩鬢卻開始冒汗。
咋回事?
為什麼這樣看他?
好害怕!
就這樣煎熬了幾分鐘,他實在受不了,藉口去上洗手間,逃似的離開座位。
入定的神經被驚醒,封承的眼神終於動了動。
服務員魚貫而入,每人各呈上一道菜,井然有序地擺放在圓餐桌。
沒見過燕陽居世面的眾人紛紛拿出手機拍照,選濾鏡、斥責擋了自己鏡頭的同事、看到別人拍的比自己好就喊「發給我」。
沒人留意到主位上的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直到新鮮勁兒過去,拍完照的大家落座,有人咦了一聲:「封總呢?」
「封總有點急事要處理,大家吃,大家吃啊。」楊總監熟練地張羅起來。
白色跑車從停車場疾馳而出,燕陽居的泊車小弟正要向這位客人鞠躬相送,嚇得趕忙往後跳開。
捂著胸口瞪著車跑車消失的方向。
在餐廳門口就敢飆車,有錢人真是各有各的可惡!
燕陽居的招牌映著剛剛降臨的夜幕,在後視鏡沒迅速遠去繼而消失。
燕陽居的庭院是仿照蘇州園林建造,亭臺樓榭,人工溪流潺潺的流水聲日夜不斷。
論餐食水準,燕陽居其實還不如四星酒店,最早是靠古風和園林的噱頭才火起來。
郭青對燕陽居極為熱衷,因為燕陽居的菜是她吃過的最貴,所以她堅持認為是最好吃的。
那半年封承隔三差五地來,連他和客戶的飯局她也要蹭。蹭就蹭吧還跟人喝上,酒量沒個螞蟻大最後喝得爛醉如泥。
然後吐在燕陽居的小溪裡,抽乾水清洗的單據讓他賠了快六位數。
夏夜猖狂的暑氣在速度面前潰不成軍,迅疾的晚風帶著涼意刮過面頰。
想起這些的同時封承也想起,郭青每次都站在離他遠遠的地方,說話總是用「封總」開頭。
次第亮起的夜燈連成串,勾連一條影影綽綽的長路。
夜色在不知覺間深了。
打從遇到郭青開始,她的客氣、陌生、和以前截然相反的態度,都在今天有了答案。
明白這件事本身,已經讓封承想要冷笑。
這段時間每一個他找來接近郭青的藉口,都讓他更像個白痴。
「你真的不打算讓他知道?」姜沅問。
「什麼?」郭青都快睡著了,又被吵醒,看到姜沅一身水汽出水美人的樣子,立刻狂翻白眼。「呵呵,不是去對戲嗎,怎麼還洗澡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嘛去了,對個屁的戲!辣雞!」
姜沅優雅地撩開頭髮:「不好意思,我們今天的劇本就是雞情戲。」
郭青立刻鄙夷而正義地「呸!」了她一聲:「不可能,晉江不允許有雞情戲。」
「說正事。」姜沅把話題扯回來,「你不打算告訴封承?」
「啥?」
「你下了他的崽。」姜沅說。
郭青:「……」
「讓他知道幹嘛,給我自己找麻煩。」
「別的不說,把該要的撫養費要了啊。」
郭青立刻直起頭,義正言辭地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