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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白知言的心輕顫了下,感覺被他碰到的地方,莫名熱了起來。
「你不是那樣的人。」他說。
然後,他坐了回去,回答她先前的問題:「我去買瓶水。」
深冬,季止行站在便利店的門口,冷風吹打在他的身上,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剛剛碰到白知言耳朵的那隻手,不知為什麼,心頭燥得慌。
他擰開礦泉水的瓶蓋,仰頭將即將結冰的水咕嚕嚕地往嘴裡灌,大半瓶冰水喝下,那股燥意散了點,緊接著,他又將剩下的冰水全部喝完。
回到車上的時候,他整個人從裡涼到了外,往車裡帶進去一股寒氣。
幸而,白知言身上搭著他的大衣,沒被他帶進車裡的涼意給凍著。
白知言剛剛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會兒恍然回神,卻沒說話。
季止行發動轎車往嘉林公館走,後面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氣氛靜默得有些奇怪,他們回到嘉林公館的時候,外出應酬的季元寧還沒有回來,白蔓音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見白知言進來,幾人什麼話都還沒說,白蔓音先紅了眼眶。
白知言看見她的眼睛,腳步立刻頓住了。
然後,她聽到白蔓音問她:「知言,你什麼時候去拍戲的?」
白蔓音一直是個很情緒化的人,容易傷心、容易難過、容易笑、也容易哭,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只要她的情緒來了,眼淚就會說來就來,從來不會提前跟誰打一聲招呼。
就像現在,前一秒她還只是紅了眼眶,後一秒她的眼淚就順著臉頰不斷滾落,好像怎麼也流不盡似的。
但白知言其實很不善於處理這種情況。
因為她從小到大,沒怎麼被人安慰過,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別人。
雖然這個別人,是她的生身母親。
她站在原地沒動,看著白蔓音道:「也不久,就在去年放暑假的時候,我想過跟你說,但怕你不支援我,又擔心你前腳說支援我,後腳就讓我進盛世,所以那時候沒想好怎麼跟你說,這陣子太忙,忘了我演的那個網劇已經播了,也沒想起來應該跟你說。」
她解釋了一大串,卻絲毫沒讓白蔓音的情緒有所好轉。
「你都沒想過跟我商量一下嗎?你日夜苦讀,考進b大,結果你放棄了自己最擅長的事情,轉頭去做你並不擅長的事情,去走一條並不好走的路,你就沒想過好好跟我商量下嗎?」
「沒什麼好商量的。」白知言的表情有點麻木。
白蔓音的眼淚流得越發洶湧,哽咽不停。
白知言在麻木中說:「媽,真的沒什麼好商量的,我已經習慣了,你明白嗎?」
季止行還站在她的旁邊,白知言其實很不願意跟白蔓音說這些事情,但是,她的母親是個很感性的人,她如果現在不說清楚,她怕是會一直這樣哭下去。
而現在不說,等會兒她估計就更不想說了。
她道:「從小到大,什麼事情都是我自己決定的,不是嗎?每天吃什麼、穿什麼、在哪裡讀書、考哪所學校、要不要住校、選什麼專業……所有,不都是我自己決定的嗎?現在我決定走演員這條路,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走這條路,我都會走,既然如此,我跟您能有什麼好商量的呢?商量來,商量去,不都是那樣的結果?我只是忘了跟您說而已。」
「我只是忘了跟您說,」她重複了一遍,「您真的沒什麼好傷心的,我已經習慣我自己的事情全都由我自己拿主意,我真的不習慣也不喜歡別人幫我做決定,我不跟您商量,也只是不想跟您爭吵而已,我們維持這樣的平和不好嗎?」
白蔓音坐在沙發上嚶嚶地哭,白知言就很無奈。
她知道白蔓音遲早會有知道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