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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冷冰冰地瞥了眼鏡男一眼，對那群保鏢說：「把這個礙眼的東西帶走。」

「顧總！你不能這樣啊狠心啊！」

眼鏡男被拖走前還在哀聲大喊，其中一個保鏢嫌他太吵，索性將他一拳揍昏過去，很快便帶著他消失在眾人眼前。

這場鬧劇結束後，陶知染慌忙跑到陶媽媽身邊，拉著她的手急切地問：「媽，你怎麼樣，沒被傷著吧？」

陶媽媽搖搖頭，輕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我沒事，多虧有明森在。」

聞言，陶知染轉向江明森，揚起頭對他說：「剛才真是多謝你了。」

「謝什麼。」江明森的眉目不由自主柔和下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說完這句話，他緩緩抬起眼瞼看向顧潛，漂亮的桃花眼裡平靜無波，語氣不善：「只是這兩位出現的未免有些太巧了。」

「對啊。」陶知染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顧潛，你怎麼會來這家餐廳？」

「我……」顧潛抿著唇思索片刻，望向那個被稱為顧總的西裝男人，欲言又止。

陶知染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顧總。

注意到她上下打量的眼神後，男人朝陶知染溫和地笑了笑，剛才面對眼鏡男的冷厲形象蕩然無存。

陶知染愣了一下，那股面對顧潛時產生的親切感再次從她心底莫名其妙地湧現出來。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也回給男人一個笑容，隨後她走到顧潛身邊，悄悄問他：「這個人是誰呀？」

顧潛在陶媽媽和顧總之間來回看了幾眼，糾結片刻，這才開口說：「他是我爸，我們這次來其實是因為……」

「染染，明森，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們先走吧。」陶媽媽垂著眸子，突然打斷了顧潛的話。

陶知染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話，陶媽媽便邁開步子朝著餐廳門口走去。

在陶媽媽與顧總擦肩而過時，顧總骨節分明的手指顫動幾下，似乎想要拉住她的衣袖。最終他還是默默垂下眼簾，放棄了這個舉動。

「我們走了，下次再見。」陶知染朝顧潛擺了擺手，趕忙追上陶媽媽，江明森也緊隨其後離開餐廳。

在三人離開後，顧潛和顧總沉默良久，情緒十分低落。

過了片刻，顧總率先打破過分凝重的氛圍，聲音又沉又低：「玲兒果然還是很討厭我。」

「我們消失了十多年，突然再次出現在她身邊，任誰都難以承受吧。」顧潛嘆了口氣，「我都不敢告訴染染我是她親哥，怕她一時接受不了。」

顧總苦笑一聲：「可我……是有苦衷的啊。」

顧潛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說：「不管怎樣，她們現在居住的那個小區非常不安全。我……我媽這次出來相親也是因為想要有個男人保護她的家人，是時候把她和外婆以及染染接到我們身邊了。」

「再給我一點時間。」顧總慢慢抬起眼簾，緊盯著窗外路邊變幻無常的霓光燈，「我一定會讓她們儘早原諒並接納我的。」

陶媽媽走的很快，和平日裡優雅大方的模樣完全不同，就好像在努力逃離什麼令她恐懼的怪物一般。

為了今天應付相親，她特意穿了一雙嶄新的銀色高跟鞋。在經過一條坑坑窪窪的小路時，陶媽媽不慎崴著了腳，險些摔倒。

緊跟在她身後的陶知染迅速伸出手，牢牢扶住了她。

看出陶媽媽情緒不太對勁，陶知染關切地問：「媽……你這是怎麼了？」

陶媽媽勉強彎起唇角笑了一下：「沒事，就是走的太急，沒看清路。」

儘管陶媽媽表面上雲淡風輕，可憑藉著小道旁黯淡的路燈，陶知染還是敏銳注意到她微微發紅的眼眶，以及臉頰上幾滴晶瑩剔透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