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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或許沒人會信,她除了姑姑外,連親阿孃都不信,但反倒相信這個才見數面的陌生難人。
阿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
只是走著走著就來了這裡。大雨下了多久,她就在這裡站了許久。
站了約莫有半個時辰了,同時也想了許多。
想過去求鐵匠收留。
可又想到無緣無故的,他為什麼要收留她?
也紅著臉想過乾脆問鐵匠要不要她做媳婦。
可……她只是敢想想,定然是不敢問出口的,只能傻傻的站在屋簷下。
或許她會在天黑前鼓起勇氣走進打鐵鋪。但也有可能在雨停後離開這裡,尋個破屋破廟先躲著。
剛下過雨,空氣中摻著寒意,冷得阿沅抱著胳膊微微發抖。
站得久了,阿沅也跟著迷茫了起來。兩眼無神地看著面前淅淅瀝瀝的雨簾。
因大雨,街道上完全沒有了行人。
一些莊稼人懂看天,因知曉今日有雨下,所以村子裡邊的人也沒有到鎮上。打鐵鋪地方也比較偏,平時人就少了,更別說是今天這樣的天氣,因此躲雨的人也很少。
原本三三兩兩避雨的人,見雨下了許久都不停,也就冒雨歸家了。
天也不早了,零星幾個商家見沒有生意,都紛紛開始關門。
霍擎也準備關門。正在關門時往外邊瞧了一眼,見不遠處斜對面的屋簷下站了一個人。
因只有一個人,所以格外的顯眼。
霍擎微微眯起了眼眸。
——隱約覺得那身影有些熟悉。
但因清冷的性子,霍擎沒有多留意,收回目光後,關了鋪子。
等阿沅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打鐵鋪已經關門了。
怔怔愣愣的看著大門緊閉的打鐵鋪,好似天意都已經給了她答案。
頓時挫敗地蹲了下來,抱著膝蓋,把臉埋在了手臂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雨勢漸停。
光線忽然暗了,似有人站在了她的前邊。看著地面的阿沅,下意識地抬起頭。
先看到的是一雙穿著男鞋的大腳,再而往上看到的是一張熟悉而冷漠的臉。
霍擎眉頭微蹙的瞧了眼她身旁的東西,再看了眼她:「從繡紡出來了?」
阿沅點了點頭。忽然有人與自己說話,不知為什麼,就忽然紅了眼眶。
阿沅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就和那被人扔在路上的貓兒是一樣的。
霍擎左右瞧了眼無人的街道,隨即面色冷漠地問:「你不回去,來這做什麼?」
阿沅咬著唇,眼巴巴地看著他,模樣可憐得很。
唇瓣微微顫抖了好半晌才開了口:「我沒、沒有地方去……」
聲音隱約有些哽咽,還有她自己才明白的心酸。
她怕被找到,即便手上的銅板能讓她住幾日客棧,但怕阿孃和繼父也住在了客棧,所以不敢去。
清水鎮只有兩家客棧,很容易碰上的。
而且她花了這點銅板後,她以後又要怎麼過活?
霍擎沉默的看著她,半晌後,他沉聲問:「那你想怎麼樣?」
阿沅低下頭,不敢看他,聲音帶著幾分無助:「能不能先收留我幾日……」
說到最後,聲音幾乎輕不可聞。
若不是被逼到絕境,阿沅也不想不知廉恥的找一個男人收留。
霍擎耳力極佳,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眉頭蹙得更厲害。
冗長的沉默,阿沅似乎是知道了答案,不敢看他,端起一旁的木盆起了身。
「我明白了,打攪了。」低著頭說完了這話,從他的身旁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