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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快到了嗎?雲夕微虛弱地躺著,她覺得好累,想睡一覺。
身體各處都疼,手疼、腿疼、頭疼,好像每個關節都被硫酸腐蝕了,就連意識也時常會被覆蓋。
「媽,是不是累了?」
聽到雲舒的聲音,雲夕微垂下的雙眸用力地抬了抬,她覺得都快看不清雲舒的臉了。
「小舒」
「我在。」
「你以後不要生孩子知道嗎?」
「我知道,你怕孩子遺傳這個病。」雲舒緊緊攥著雲夕微的手,抵在額頭,心裡堵得難受。
「你自己至少三個月要去檢查一次,好不容易治癒千萬不能復發。」
「我知道,我知道,別說話了,休息吧。」雲夕微每句話都說得那麼艱難,雲舒想和她說說話,又不想她受累,這種煎熬,真是比上刑還痛苦。
雲夕微笑笑,發現菜已上桌,每個人都靜靜地望著她,寂靜的星空下,透著沉重的氣息,就連空氣的流動都變得小心翼翼。
「拍個全家福吧。」雲夕微說。
「好呀好呀。」明顏拍手叫道:「你們都坐過去,我去拿支架。」
「微然,快坐過去。」岑書雅推了推顧微然,她點點頭,和雲舒依偎在雲夕微身邊,等明顏拿來支架調好拍照模式,和岑書雅一起蹲在右邊,而沈寒玥則是從身後抱著雲夕微,貼著她的臉望著鏡頭。
每個人都斂著笑容,嘴角的笑意無不含著苦澀,只有雲夕微笑得最自然。
今天的團圓飯,食之難以下嚥,每個人都在努力地讓氣氛輕鬆,明顏還賣力地唱了一首歌。顧微然沒什麼才藝展示,說了幾個冷笑話,被明顏嫌棄了。
雲夕微邊聽邊笑,她進食不易,也沒有胃口,喝了兩口清湯就不願意再吃了。
「咳咳」笑著笑著,雲夕微突然咳了起來,沈寒玥忙輕撫她後背,「進去睡覺吧?」
「嗯,好」好字還沒說出口,雲夕微又一陣猛咳,鼻血突然湧出,濺到了沈寒玥身上。
「夕微!」
「媽!」「阿姨!」
雲夕微只覺得意識恍惚,大面積的黑色覆蓋而來,淹沒了她。
她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只是無力地倒在沈寒玥的懷裡。
顧微然當即打電話醫生,幾人手忙腳亂,協助沈寒玥幫雲夕微洗、擦,換衣。
醫生給她做了生命跡象檢查,沒有什麼搶救措施,本就到了無法救治的地步,雲夕微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全身,她的症狀只會越來越嚴重,後期會伴隨著咳血、頭痛、耳鳴甚至面麻等,都是非常人能忍受的痛苦。
沈寒玥沒讓雲夕微去醫院,她不想雲夕微插管離開,更不想在醫院送走她。
這晚,所有人都失眠了,她們決定放下手上工作,寸步不離地守在這裡。晚上,幾人輪流值班,一人兩小時,隨時關注云夕微的情況。
等待死亡是痛苦的,受盡病魔折磨更加難熬,可雲夕微在清醒的時候還能笑對每個人。
顧微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秋色盡染山林,沈寒玥帶著雲夕微看晨曦,觀晚霞,平安地過了兩周。
雲夕微已經看景不是景,而是一片混色的彩繪,她看沈寒玥,樣子也沒有從前那麼清晰了。
「寒玥。」
「嗯?」沈寒玥笑望她,「怎麼了呢?」
「我們約個地方吧,下輩子我好找你,不然我們又錯過怎麼辦?」
「約哪裡好呢?」
「還記得你在哪裡親了我嗎?」
沈寒玥苦澀一笑:「怎麼可能忘記呢,在離湖邊。」
「那湖叫離湖,可真是把我們生生拆散了那麼多年,真不是個好地方。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