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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雲池見他滿臉疲色,自覺不再打擾,與鄭頡皖告退。
「陛下還需好好休息,休養精神,在下先行告退。」
鄭頡皖偏頭看著那道清瘦背影走遠,一弧及地長發,在地上逶迤出曼麗的弧度。那是他仰望盼唸了多少年的身影,可望而不可及,彷彿伸手便可觸及,卻比皓明夜空裡的星辰還要遙遠。
他伸出五指在虛空裡探了探,視線漸漸模糊。
三日後,齊主鄭頡皖駕崩。
因生前後宮稀少,並未留下子嗣,引得皇室旁支爭相搶奪皇位,宗室大亂,佞臣作祟,在朝中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孟雲池立在山頭看百里外的宗室皇陵慢慢合上兩扇沉重的大門,淺聲道:「天命難違,人無法總是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願你下輩子能平安喜樂,一生順遂,不再寄託於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影,白白鬱結這麼多年的心病。」
「再見……」
他的聲音消逝在風中。
願喜,願安,願無憂,願下輩子不再相見。
第34章 壽宴
冬飛在桌子底下躥來躥去,文尹矮著身子喚它,「冬飛冬飛快出來,這裡有肉乾哦。」
狗頭活體表情包狐狸崽聽到有肉乾,四肢並用的從下面爬出來,嗷嗚嗷嗚的朝文尹討要東西吃。
文尹拎著它的後頸將之提起來,「那邊不能亂跑,你會打擾到先生休息。」
冬飛一聽沒有東西吃了,耷著飛機耳嚶嚶嚶的假哭起來。
哀哀慼戚,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麼了?」
文尹聞聲仰頭去看,卻見他的先生坐在二樓臥房窗框上,身後長發如流水般傾斜下來,孟雲池穿著一件中衣,一條腿半折起來,另一條腿垂出窗外,沒穿鞋,手上握著玉簡,看上去似乎已經在那裡坐了好一會兒了。
「冬飛闖禍了麼?」
那隻垂下來的足在微光的映照下像只精緻漂亮的白皙玉雕,文尹盯著看了一會兒,將狐狸崽往下遮掩似的擋了擋,聲音有些發緊:「先生坐得那麼高可不好,時值秋季,外面風涼,先生身體不好,不宜多吹這種秋風。」
孟雲池將手中玉簡拋了拋,隨口應道:「嗯,我知道了。」
他往下看了眼,攏了攏衣袖收回左腿,「冬飛應該是餓了,待會兒你弄些東西給它吃吧。」
「是,先生。」
孟雲池回房間裡去了。
文尹見他的一角衣袂消失在窗邊,長舒一口氣,將冬飛挪開,某處的反應高調的昭示著存在感。
他苦惱的看了片刻,強自調動靈力將反應壓下去,想起方才所見之景,舔了舔下唇。
遠在數百里之外,成華宗禁地,這裡有奉溪設下的禁制,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才能自如出入這裡。
禁地深谷裡傳來細微的騷動,恍若什麼東西在掙扎,妄圖破開束縛衝出來,離開這個禁制之地。
奉溪步入深谷,谷內兇獸早在感知到他的氣息時便遠遠的躲開來去了。他抬袖揮開迷霧,頓時谷內物障一掃而空。背著手漫步到深處,奉溪神色淡漠,靜靜凝視著虛空自言自語,「又不安分了,是因為他回來了麼……」
他從袖中拿出一樣物什,狀若元丹,散發著微弱的淡淡金光,那上面有裂縫,氣息已經有些衰微了。
奉溪小心珍重的將之撫了撫,送到上空,元丹頓時金光大盛,以籠罩一切絕對強悍的勢頭猛壓空氣中蔓延的所有蠢蠢欲動,那若有若無的掙扎波動被壓制,黑暗裡看不見的東西沉寂下來。
元丹再黯淡一分,被奉溪抬手收入袖中,小心的用靈力包裹起來蘊養著,像在對待一樣不可再得的珍寶,連神情都帶著幾分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