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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雲池抽不出手, 睜眼看他:「你若真敢那麼做,我便把他剜出來同你看看,你的孩子,是不是也像你一樣這麼黑心。」
奉溪睫毛一顫, 直起身來, 想伸手去碰他的臉,「雲池……」
孟雲池目光不避不閃, 就這麼與他對視。
對視半響後奉溪卻忽然拿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不要看我,」他聲音發抖:「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他上次這麼看他, 也是這樣被他壓在身下,胸口上還插著和光劍。
那時候的自己到底有多愚蠢,將他抽筋剔骨還說了那樣一番話。
然後他在他面前自絕了心脈。
「那你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奉溪聞聲踉踉蹌蹌退開來去,凝視他半響,轉身推門而出。
孟雲池靜默半響,從袖中摸出冬飛來,瞧見它已經被晃暈了。
「醒醒。」
孟雲池拍拍它的大臉盤子。
冬飛臉上的肉抖了抖,睜開一雙眯縫小眼,拿迷茫的眼神去看孟雲池。
「現在只剩下你跟我同命相憐了。」
「嚶?」
孟雲池長嘆一聲,擼擼它的大腦闊:「所以現在該怎麼脫身呢?」
天地牢籠是一個傳承陣法,也是極品仙器,這是奉溪的本命,被囚困其中的人根本沒有掙脫的可能。
他已經被這陣法給套路了兩次了。
孟雲池看了看偶爾在身上流竄的金色符文,摸摸冬飛,瞧見它藏在毛髮下面的面板上也有。
他被困在這明兮宮裡了。
宮內仙婢被全部揮退,空蕩蕩的殿間沒有一個人,孟雲池起身轉了轉,發現自己能活動的區域也就只有這個寢宮。
奉溪這是鐵了心要將他困在這裡。
他這一困就被困了將近三天,靈訊也發不出去,只能在寢殿裡面乾等。冬飛蹲在窗邊嚼著肉乾,毛髮似乎柔亮了些許,短短三天裡就開始橫向長肉。它吃飽後舔了舔嘴巴,跳上床榻去拱進床上之人的懷裡,找了個舒適位置盤起來,閉眼小憩。
孟雲池結束吐納,靠在榻上用手指撓撓冬飛的下巴。
奉溪從暗處走出來,目光深深的望著那人的天人姿容。
「躲在暗處看了三天,」孟雲池支肘道:「能看出朵花來?」
奉溪喉頭動了動,最終只是道:「陪我下一盤棋如何」
孟雲池收回放在窗外的視線,「好啊。」
兩人端坐於棋盤前,難得心平氣和的面對面,孟雲池執黑子,落下一步。
奉溪執白子,繼他之後落下一著。
兩人你來我往,誰都沒有說話,只棋盤上那隱而待發的四伏危機昭示著他們的無聲廝殺。
許久後一子落定,白子被逼到絕境,再無翻盤可能,孟雲池意興闌珊的將掉出來的黑子拾回棋罐裡,「如何」
奉溪撥著棋盤上的棋子:「我從未贏過你。」
「是你心有雜念,志不在此。」
「雲池,」奉溪喟嘆,「如果我們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做夢也該有個限度。」
「但現在非是在做夢。」奉溪低語。
「你該醒了。」
奉溪額頭青筋微突,忽然拔高聲音:「我一直都很清醒,我也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若非你不給我機會,我們也不至於走到這種地步。」他的語氣復又軟下來,哀哀的,悲腔裡夾雜著乞求,姿態低到了塵埃裡:「我尋了你萬年之久,你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再回頭看看我麼?」
孟雲池靜靜看了他半響,道:「奉溪,你生了心魔。」
奉溪笑起來,承認道:「是啊,我的心魔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