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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遲遲不見陸鹽跟過來,轉頭無聲地看向他,似乎是在問為什麼不走。
陸鹽盯著那個跟他有幾分相像的少年,十幾秒鐘後,他轉頭低聲對赫淮說,「你在這裡等我。」
赫淮不放心,但知道陸鹽想去確定少年口中的『媽媽』是不是裴曦,還是點了一下頭。
「小心一些,有事就叫我。」赫淮叮囑。
陸鹽沒說話,朝少年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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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艘星艦很大,有會客廳、休息區、吧檯、還有兩個主臥、四間客房。
不過現在會客廳跟休息區被改造成菜園,原本的消防系統成了灌溉菜園的自動噴壺。
休閒區的娛樂裝置,現在也都被改成實用性的物品,陸鹽甚至看見自製的發電機跟蒸餾器,它們靜靜待在角落。
一個戴著眼鏡的清瘦男人,在地板上專注地拆卸一臺精密複雜的儀器,一堆零件被他強迫症似的擺放得整整齊齊。
其他人要麼在擺弄菜園,要麼就是在收集蒸餾的淨水,每個忙活的人在看見陸鹽時,都停下來打量他。
這些人的臉色跟少年一樣蒼白,在這裡待了十幾年,每個人的身體狀態都不太好。
陸鹽匆匆跟他們對視了一眼,然後跟著長發少年進了一間主臥。
這間主臥也堆砌不少雜物,乍一看很凌亂,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雜而有序。
房間放著兩張床,其中一張床上躺著一個滿臉病容的女人。
她面容消瘦,眼窩凹陷,目光卻一如既往的溫和堅定,像沙漠裡的生石花,在惡劣的環境也能開出特別的花。
陸鹽看著她,鼻翼微微翕動,喉嚨像堵了什麼東西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女人溫柔地注視著陸鹽,她伸出枯瘦嶙峋的手,輕聲喚他,「鹽鹽。」
陸鹽眼睫顫了顫,他慢慢傾低身體,像小時候那樣抱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胸口,沙啞地回應他。
裴曦垂眸看著陸鹽,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髮,眼眶發紅,「時間過的真快,一眨眼我的兒子就長這麼大了。」
「嗯。」陸鹽嗓子像被鹽水泡過似的又澀又啞,「您怎麼了,是生病了嗎?」
裴曦低咳了兩聲,仍舊笑的溫柔,「是生了一些小病,不過見到你好了很多,這些年,咳咳,你過的還好嗎?咳咳……」
壓抑在喉間的咳聲再也止不住,裴曦狂咳了數聲,嘔出一口血,血裡似乎還夾雜著什麼。
一聲比一聲劇烈咳聲,像是要刺穿陸鹽的耳膜,他慌忙拍著裴曦的後背幫她順氣。
但效果甚微,一旁的少年也變了臉色,他走過來熟練地做著急救。
陸鹽怔怔地給少年讓開地方,他站在擁擠的房間,罕見地露出了無措。
床單雖然是乾淨的,但因為許多年沒有換過,日積累月留下許多難以洗掉的痕跡。
陸鹽看著磨損嚴重的床單邊緣那片褐色的汙漬,心立刻揪了起來,鈍疼蔓延開。
在少年的急救下,裴曦呼吸逐漸平穩,但臉色還是不好。
少年餵了她一些藥跟淨水後,給裴曦戴上了氧氣罩,讓她躺回到了枕頭上。
裴曦撥出的白霧繚繞在透明氧氣罩,隨著下一次的吸氣,白霧很快又消失了。
她看著站在床頭茫然無措的陸鹽,慢慢抬起自己的右手,陸鹽連忙走過去,握住那隻手。
裴曦一手抓著陸鹽,另一隻手牽過少年的手,將他們的倆手疊在一起,她像累極了似的,慢慢合上了眼睛。
看著呼吸罩上的白色霧氣,陸鹽喉頭攢動,許久他才開口,「媽媽得什麼病了?」
少年搖頭,他眉眼低垂,用一種很平靜的口吻說,「不知道,這裡的人都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