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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麻袋內,裝的竟是一個血肉模糊的屍體。
渾身上下數不清多少刀傷,臉部更是被劃得面目全非,一直羽箭徑直插在他心口的位置,將其前襟的衣物變得血紅髮黑。
「就他?」江馳濱嘆了口氣,用下巴點了點。
那士兵驟然察覺一種無來由的恐慌,只得將頭埋得更低,「回殿下,只有這個了。」
斜躺著那人小幅度點了點頭。
「去他孃的!」下一瞬,他竟是一手掀翻侍女玉手中握著的酒壺,酒水稀拉灑了一地。侍女連忙跪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
「滾出去!」
話音未落,侍女便忙不迭地跑走,而那士兵也慌忙提著麻袋溜之大吉。
發洩完怒火,他卻又只覺這怒氣來得莫名其妙,更像是內在的恐懼與空虛。
他握拳猛地砸向地面,發出一聲結實的悶響。
為他治傷那人嘆了一口氣,也跪在他身前道,「二殿下切莫過度動怒,不利於傷口恢復。這傷已經拖了半個多月了,再治不好,怕是這條手臂……」
眼看著那人又要開始罵,帳門卻再次掀起。
江馳濱放下手臂,冷冷看著來人。
那士兵打了一個寒顫,微聲道,「殿下,北疆道長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江馳濱眼睛明顯一亮,「還不快請進來,快!」
不出片刻,那北疆道長便來到帳內。
他一身黑衣,臉上蒙著面紗,頭上還戴著一個黑色斗笠,整個人蒙得嚴嚴實實。
「道長請。」江馳濱如見到救星一般點頭哈腰,將受傷的那條手臂遞了上去。
傳聞北疆道長無所不能,通天地,貫古今,精通醫術可活死人,看破玄學可道天機。只是行蹤不定,遊蕩江湖,極少有人見其真容。
此次,是被江馳濱「請」來醫治手臂上沾毒的箭傷。
那人沒搭話,只是跪坐在江馳濱身前,伸出左手去查探對方的傷勢。
有很多需要雙手的動作,都被他用單手完成。從頭至尾,他的右手都隱匿在寬大的袍袖下,並未透露出半寸。
「道長右手可是有不便?」江馳濱問道。
隨即他便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道歉。
黑衣道長並未口頭回應他的問話,只是動作略微一頓,隨即緩緩點了點頭。
出了帳門,那士兵便一臉嫌棄地提著那還滴著血的麻袋,低聲罵了一句娘,隨後認命似的朝後方走去。
剛剛看二殿下那意思,明顯就是這具屍體不合格,叫他再去臭氣熏天、疽蟲遍地的屍堆裡再去翻找一具。
去他孃的,老子來徵兵,又不是來奸屍。
冰天雪地裡,找到要求完全符合的屍體談何容易,還不如殺個要求類似的生人前去交差。
他一手將麻袋扔在屍堆旁,一手按在了身側的刀柄上,尋覓著周圍的動靜。
猝然之間,有一手臂極快地從他身後環過,精準而狠厲地扣緊了他的嘴。幾乎是在同一瞬間,那人用腿緊緊別住了他的腳踝,另一隻手在他握刀的手腕上按了一下,他整條手臂便霎時脫了力氣。
從反應過來,到被徹底-制服住,連聲音都無法洩出,僅有一眨眼的時間。
涼意後知後覺地從腳底冒出來,那士兵雙-腿發抖,拼命搖頭。
「別動,別出聲。」身後那人低語。
聲音不似想像中那般低啞沉重,聽上去倒像個清秀的年輕人。
只是他動作的粗暴程度,卻與清秀二字半點不沾邊。
「敢出聲,我立刻捏斷你的脖子。」身後那人將捂住他嘴的手緩慢下移,扣住了他的脖頸。
士兵劇烈地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