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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聽見春宴那日那個妝孃的名字,朔王又添了幾分好奇。這個女人身上有太多秘密,讓人忍不住想要尋找答案。寧王對她言聽計從,繆貴人和蓮妃的發跡其實都與她有關,她當真有那勘破天機的本事?那她能不能算出即將到來的壽宴的危機?
他變化了一個坐姿,面朝向梵馨,試圖打聽出梵嘉茵的身份:「想接近皇上,區區一個妝娘,是想成為嬪妃?」
「誰知道呢,」梵馨恨得牙癢癢,沒有要給朔王解惑的意思,「既然花杉月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那她就只有先死了。在壽宴結束她要離宮之前,本宮要她的命。」
從梵馨口中得到了花杉月的結果,繡瑟低下頭,不自覺地彎唇笑了笑。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問她最希望誰消失,她不會想到那個生她而棄她的娘親,不會想到將她賣進青樓的人牙子,也不會想到因她不肯接-客而成日對她拳打腳踢的老-鴇,她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花杉月。
是那個救她於水火之中,給予她安身立命的資本,一路送她飛黃騰達的花杉月。
在遇到花杉月之前的那段黑暗的日子裡,繡瑟沒有一刻放棄過活下去的希望,她想著忍一忍,再忍一忍,以後就不會再餓肚子,不會再被□□打腳踢了,日子不會更加苦,熬過去以後一切都會變好。她想要活著。
可現在,因為花杉月的存在,她無時無刻不想死,連呼吸都會覺得困難。
夫君心心念唸的人是別人的名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權勢和財富,卻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冠以小偷之名,就連成親數年無所出,也被人說是負了恩人的報應所致。
這一切都拜花杉月所賜。
繡瑟不知道是怎麼樣離了溯夜軒,往事一幕一幕在她腦海中重現,每一幕都如此記憶猶新,清晰到無法忘卻。
花杉月給她滿身傷口上藥,為了能讓她不留疤痕,特意去藥房開了很多祛疤的草藥,給她泡藥浴;花杉月一點一點教她作妝,教她怎麼樣把自己化得美艷動人;花杉月牽著她的手,告訴她自己有一個心上人,那個人才華橫溢,早晚會成為國家的棟樑。
「夫人,怎麼了?」一聲輕喚,將繡瑟從回憶中拉出來,她不知不覺走回了自己的家中,一身常服的尉遲凌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輕聲一笑,「魂兒丟了?」
見繡瑟神思轉清,尉遲凌才收回了手,繡瑟下意識往前一抓,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已是初夏,繡瑟的指尖卻微涼,尉遲凌反握住她的手,將她輕輕摟在懷中,柔聲問道:「夫人是在宮中撞見什麼事了?長公主又責罰下人了?」
「不是,我有些累了。歇息吧。」說完,繡瑟便褪下外袍。
「聽聞玉人樓的妝娘進宮了。」尉遲凌背對著繡瑟,將自己的外袍掛在床邊的衣撐上。他的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杉月該也進宮了的。」
繡瑟心中一緊,那無法呼吸的感覺又席捲而來,幾乎要將她吞沒。
「若是你和她見了,莫要與她爭執。她這人性子著急,要跟你罵幾句嘴你就裝作聽不見,忍了便過了。」尉遲凌見繡瑟看向自己,無奈地笑了笑,「畢竟是皇后壽宴,鬧的太過,對大家都不好。」
「知道了。」
一夜無話。
無論人們在白日裡多麼忙碌,計劃著各種不為人知的秘密,到了夜裡,沉寂的星夜便會將一切吞沒。
夜晚的皇宮靜謐無聲,安撫著人們的心懷鬼胎。
月落日出,皇后的壽宴也終於如約而至。
宮中最大的宴會廳已被佈置的奢華耀眼,龍椅鳳椅一左一右安排著,宴中的各大官員也陸陸續續攜了禮,進了廳入座。每人座上都安排了酒水和小食,以供宴席開始前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