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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一場落雪開始,各個城鎮會在漫長的角逐後推舉出一批最美麗的女孩,讓這些閃閃發光的勝利者在年前奔赴王都。
而每年新年來臨的前一晚,王宮那緊閉的大門將向平民們敞開,從全國各地趕來的女孩們會穿上事先準備好的華麗衣裙,在足以同時容納幾百人的宮殿之中徹夜起舞,直到新年的太陽升起,才提起裙角意猶未盡地離去。
酒店的大堂內,雨宮翠坐在沙發上,聽著剛剛入住的一眾女孩子興奮的討論聲,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他委託酒保發布的簡單調查任務已經有了結果——名冊上的那些女性,不論是已失蹤的大多數也好、因為被紅筆批註而逃過一劫的那些也好,都前來王宮參加過當年的新年舞會。
對民眾來說是發自內心的喜悅慶祝,但對帷幕之後、肆意向舞池內指指點點的王族來說,大概只是一場盛大的商品博覽會。
而所謂「白鎮的劫匪們」,更是直白到可笑的騙局。
國王的私軍們把臉一蒙,身上隨便刷上幾塊顯眼白漆,立刻就從守護者的角色無縫轉變為兇惡的盜賊。
或許是由於身處「自己的地盤」而放鬆了警惕,或許根本不認為有人會對劫匪們的真實身份產生懷疑,甚至有人把搶來的贓物公然佩戴在自己身上,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
就算以萬中無一的機率被失主撞見,也可以聲稱是別人出售給自己的,大概打著這樣的算盤吧。
不論是女性的失蹤,還是劫匪的真實身份,都是串連線索之後非常容易推論出真相的事件。
但和肆無忌憚的作風相反,幾乎無法掌握任何足以定罪的直接證據。
到王宮中搜尋奴隸或人□□易的帳簿,或者讓被搶劫的受害者當場指認國王的私軍,這些最關鍵有力的證據,對現在的雨宮翠來說都是無法做到的事。
退一萬步講,即使定了罪,對蒙巴託的最高權力者也絕不存在「引咎辭職」一說。
最大的可能性是惱羞成怒地把所有知情人都殺掉,再放下心來繼續壓榨民眾吧。
【但是,『定罪』是法官需要做的事……而我只是個打算渾水摸魚的小孩子罷了。】
雨宮翠端起面前的甜牛奶慢慢喝著,唇邊沾上一圈顯眼的白漬。
【不需要搜查。不需要取證。甚至不需要犯人承認。既然可以用權力碾壓公義,那也一定不會介意我省略那些麻煩的流程,直接把你們的威信整個推倒吧?】
計劃的雛形在腦海中浮現,隨後被添上細節、增補血肉,變得流暢且自然。
雨宮翠放下杯子,輕輕籲出一口氣,用帕子簡單擦拭著嘴角。對面沙發的巴法羅正趴在靠背上,出神地往落地窗外面看。
「這兩天需要你幫我一個忙,」雨宮翠叫了他一聲,「——巴法羅?」
同伴反應過來後趕忙應聲,有些羞赧地解釋:「下雪了。」
絮羽一般的潔白雪花正往街道上飄散,激起行人們的歡聲笑語。在片刻的凝視之後,銀白長發的孩子收回視線,若有所思地勾起了唇角。
舞者們的選拔,要開始了。
第50章 見面禮物
落雪的第二天。
王都的少女們悉心打扮, 在家人的陪同之下滿懷希望地來到了市民廣場前,提著裙角融入這一片摩肩擦踵的人海。
每個人都在笑著、交談著,毫不掩飾對於新一年的期冀, 不時在提及舞會時照常讚美王族的平易近人, 懷抱著遇上白馬王子的憧憬。
氣氛火熱而融洽,入耳儘是此起彼伏的談笑聲。似乎是為了給氣氛添一把火,天空中慢慢悠悠、落下了密集的白色雪花。
——不,並不是雪花,而是印著字樣的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