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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惟誠懇道:「師尊說的是。」
「那為何還在背地裡暗通款曲?」
暗通款曲這個詞用在這裡實在太怪異了,宮惟一臉慚愧道:「弟子一時鬼迷心竅, 請師尊責罰。」
徐霜策卻反問:「責罰?」
宮惟白緞寢衣鬆鬆垮垮地披在肩上,露出修長的脖頸與胸腹, 只有腰間一段被拽斷的絲絛勉強束了個形狀。徐霜策的視線落在上面, 昏暗中完全看不清神情,許久他才鬆開鉗制宮惟下頷的手,一言不發拎起那寢衣袍襟,緩緩地、仔細地替他整理好了。
宮惟語氣惶恐:「弟子實在知錯,請師尊……」
「我發現你不管當面答應得多好, 一旦背過身去,還是會繼續做令為師不快的事情。」
徐霜策將寢衣被拽斷的腰帶一絲不苟繫好。他俯著身,兩人靠得極近,宮惟甚至能聞見他頸側傳來沉沉的白檀氣息,與他語調一般不動聲色:
「因此為師不辭辛苦,只能用一種辦法來對付你罷了。」
「師尊——」
話沒落音只見徐霜策站起身,道:「來人!」
這兩個字傳音入密,很快偏殿門外傳來腳步聲,值夜的兩名弟子匆匆而來,正是溫修陽與盛博。
宮惟眼睜睜看著徐霜策那線條凌厲的下巴向周遭一抬,輕描淡寫道:「收拾他的東西,搬去主殿。」
璇璣主殿!
那是徐霜策自己的起居之處!
宮惟表情一變,豈敢打擾師尊起居幾個字還沒出口,只聽盛博脫口而出:「可是宗主……」
緊接著他就被溫修陽一把摁住了。
這位跟了徐霜策最長時間、滄陽宗年輕一代排行首位的大弟子神情緊繃,低頭盯著地面:「是。」
宮院長上輩子雖然喜歡偷溜進徐宗主的寢殿玩,但那真的只是為了玩兒,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住進去跟徐宗主同吃同睡,那滿面逼真的惶恐終於有一絲不是假的了:「懇請師尊三思,弟子豈敢耽誤師尊清修?我看還是——」
他的話再次被打斷,只見徐霜策回頭親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手勁如精鐵般沉而有力,但話卻完全相反:「愛徒不必受寵若驚。由為師親自看顧,你便不會再有被奪舍之慮了,難道不好麼?」
「但師尊安樂才是弟子心頭大願,怎敢以卑微之軀打擾師尊起居?」
「你若是真被法華仙尊奪舍,為師才不得安樂呢。」
宮惟立刻肅容長揖:「弟子寧可殺身成仁,也絕不令其得逞!」
徐霜策冷冷地反問:「愛徒既然如此孝順,為師怎忍心看你身死?」
「回稟宗主,」這時溫修陽快步上來,低聲道:「已經收拾妥當了。」
徐霜策鋒利的眼尾向宮惟一掃,負手向外走去:「走吧。」
短短十餘丈從寢室到殿門的路,此刻卻變得無比艱難,好似人間通往地獄的不歸途。
向小園的同門師兄弟倒也罷了,露餡可能性很低,且就算露餡也無所謂,但徐霜策可不同。宮惟深知自己只要跟徐霜策同食共寢超過三天,連底子都能被他那雙波瀾不驚的利眼看得清清楚楚,到時候恐怕連速死都能成為奢求。
寧願去滄陽八獄,也決不能進璇璣主殿半步!
盛博抱著比他人還高的枕頭床褥從身側經過,宮惟深吸一口氣,電光石火間忍痛做出了決定,在錯身的剎那間伸腳一絆。
「——啊!」
盛博猝不及防一個撲地,稀里嘩啦帶倒了板凳,手裡東西咣當撒了出來,一本深藍色的書冊貼地打旋,「嘩啦!」一聲撞在了徐霜策腳邊。
時間彷彿靜止了,只見徐霜策低頭望去。
「黃泉不了情」五個濃墨重彩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