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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戛然而止,只見地上屍體變成了一具陰森的石頭人!
天地人三魂掙脫石身,自虛空中呼嘯而至。柳虛之駭然回頭望去,只見宮惟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灰袍鬼影,三魂猛然附於其上,鬼影瞬息化成了度開洵!
一切都在電光石火間發生,快得令人措手不及,不器劍已橫在了宮惟咽喉間。
「——別動。」
徐霜策腳步唰地頓住。
魂魄被重創的劇痛讓度開洵此刻面無人色,但持劍的手卻青筋暴起,眼底閃著孤注一擲的光:「我知道你給這小弟子下了以身相代術,但我說話時一直算著時間,從剛才觸發到現在,正好此刻失效。」
不愧是殺死鉅宗取而代之十七年的人,心思之沉超乎常人,在重傷至此的情況下還能籌劃到這個地步!
徐霜策緊盯著宮惟咽喉間那劍鋒,臉色令人不寒而慄。
「立刻去深淵下,把兵人顱腦裡的東西取給我。」度開洵緊緊捂著心臟劇咳了幾聲,咬緊牙關道:「只要把那件東西帶上來,保證不傷你愛徒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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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惟的臉色其實比度開洵還蒼白,五臟六腑都像被某種劇痛的情緒點燃了。這麼強烈的痛苦他從未親身體驗過,連上輩子邪修要刺殺他 、要對他食肉寢皮,那時候他感受到的痛苦和怨恨,都遠遠不能與現在相比。
宮惟搖頭看著徐霜策,沒有精力裝出平時「向小園」的口吻,只沙啞道:「……不要去。」
劍鋒向下半寸便是咽喉,度開洵語氣中是森寒的威脅:「徐宗主?」
「……」徐霜策視線從劍鋒一點點向上,釘住了度開洵桀驁陰沉的面孔,驀地冷笑了聲:「你要那件東西做什麼?」
度開洵道:「我不是說了?我要脫離此地回另一個世界。」
「為什麼要回去?」
度開洵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我殺兄奪舍,罪行暴露,又用兵人絲鬧出定仙陵驚屍之變,還假扮鬼修用鏡術陷害樂聖,被抓難道不是個死?你說我為什麼要趕緊回另一個世界去?」
徐霜策卻冷冷地反問:「除了殺兄奪舍,其他也是你乾的?」
不知為何度開洵面上似乎掠過一絲不安,但隨即他咬了咬牙:「徐宗主不必陰陽怪氣,你……」
「你沒那麼大本事策劃出定仙陵之亂,用一根兵人絲就能操縱法華仙尊的遺體,還拿到神劍白太守。」徐霜策每個字都像是冰冷的鋼針,刺得度開洵神色劇變:「你根本就不是臨江都的那個鬼修,它的實力遠超於你數倍不止。」
柳虛之驚疑問:「什麼意思,他這是給人頂罪了?」
「他自己一廂情願,主動鑽進了幕後主使為他設下的套。」徐霜策滿面嘲諷,但仔細聽尾音卻又有一絲憐憫,說:「度開洵,你真的……不該殺長孫澄風。」
話音未落,度開洵身後,輕風裹著一襲雪色袍袖翩然而至,隨即一絲冰涼無聲無息勒住了他咽喉。
——兵人絲!
度開洵來不及魚死網破,上身已經兵人絲勒得被迫後仰,咽喉飆出一弧血線;不器劍「噹啷!」掉在腳邊,宮惟一手抄住劍柄飛身向前,隨即整個人被徐霜策單手接住撥到了身後。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間,頃刻局勢翻轉,比剛才度開洵瀕死反制還快!
「別、動,」來人在度開洵耳邊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柳虛之愕然出聲:「白真人?」
——他身後那人白衣黑袍,眉目沉靜,柔和如畫,正是兵人白霰!
度開洵完全沒想到白霰竟然會出現在此處。他被兵人絲勒著無法回頭,眼神閃動著錯愕、不甘、難以置信,數息後終於重重地閉上了眼睛。
他做夢般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