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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媚捂著傷處，冷笑道：「你何必為她開脫，不過一朝得勢的小人爾。」

凝夕沉默片刻，卻始終說不出贊同的話來，她本來就不擅長背後說人，且對裴英這一路打出來的顯赫聲名頗有些感佩，但要說替她說些什麼，卻也吐不出口。

龍嘯天趁熱打鐵：「秀兒自小被魔教中人養大，性情魯莽易怒，恐不知是否還會得罪令師……」頓了頓，又道：「若是如此，還望你在令師跟前，替她轉圜一二。她的心本是好的，我只擔心她被邪兵蠱惑，走入歧途。」

好一副以德報怨的深情姿態。

只可惜這幅憂心忡忡、欲言又止的姿態只維持到離開凝夕的視線，待青衣少女細細叮囑養傷的注意事項，奉上靈丹聖藥與他辭別之後，終於剋制不住眼底的怨毒和憎惡。

他在心中怒不可遏地想到：總有一日，我要裴秀不得好死！

已經閉關的裴英摸了摸鼻子，輕嗤一聲。

她又不叫裴秀。

凝夕一路心中動搖地將二人送離醫仙谷，回返後，納罕地見自家師尊出現在了她住的小樓前。

沈清讓負雙手在後，淡淡看著弟子自遠處一路小跑過來，眼中浮動著無名的情緒。

凝夕低頭看了看自己，並未發覺有什麼不對，她頓了頓，才問道：「師尊……您怎麼了？」

「你欲嫁人？」

「啊？」

不意一貫冷漠不問世事的師傅會問起這個問題，凝夕想了想，到底知道了原因所在，以為師尊看出了她先前對龍嘯天的好感，才會發出此問。

她連忙解釋道：「雖說先前我確實對龍大哥有些好感，但他畢竟有了蘇媚姑娘相伴，我只是……」皓齒微咬紅唇，半晌，凝夕坦誠一笑：「我本來想，若是能先遇見龍大哥就好了，亦或是能遇見同他一般的人。但如今，不知為何，對他已無那份歡喜之情了。」

被裴英一口道破龍嘯天的惺惺作態，若是如蘇媚一般淪陷已深的，恐怕也不會相信。但凝夕畢竟與他相處不久，不知他為人到底如何，但見裴英有不同的評價，再見龍嘯天，那些話便難免在她心頭環繞，讓她更能從客觀的角度來審視他。

沈清讓默然傾聽，不語。

凝夕雖自小被他撫養長大，然以沈清讓性情冷漠，兩人相處並不親密，幼時她對此有些失望，但如今也已經習慣。

長大以後，她已經許久沒有和師尊想這般單獨相處過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在師尊眼中，和醫仙谷其他弟子毫無區別，但現在，她卻從師尊冷淡寡言的外表下，察覺出了一絲不同。

師尊還是關心她的吧？

凝夕心潮起伏之下，忍不住喋喋說了許多，抬起頭盯著男人冷峻的側臉看了片刻，她眼眶微微紅了，承諾道：「師尊，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會繼承你衣缽，用你教我的醫術，懸壺濟世，救死扶傷。

「我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能進階，不過嘛……我倒是知道，你武道臻至化境，哪怕凌駕了其他大宗師，也無法破碎虛空的緣故。」

「無論何方世界，都不會允許你這般絕情絕愛之人得道的。」

裴英的話語迴蕩在沈清讓腦海中，他垂眸看了看激動的小徒弟，緊蹙的眉頭終於鬆開了幾分。

「嗯。」

凝夕忍住落淚的衝動，向師尊露出了微笑。

在v587陪伴下狂補作業，不是，從頭開始學習文言文的裴英感覺到什麼，抓住繞著她轉圈的小光團，在手裡捏了兩下。

唔，舒服。

v587還來不及表示抗議，便慘遭毒手，好半天才從魔掌中掙脫出來：「宿主！你怎麼知道絕情絕愛之人不能得道啊？」

裴英一手轉著毛筆，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