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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火光總是在不斷跳動的緣故,夥計依舊在笑,但本來熱情的笑容裡,卻多了絲陰森扭曲之意:&ot;之所以有兩種血跡,說不準是因為庫房內,之前還藏了旁的人呢。&ot;
柳家的弟子聽見夥計的話,心中忽的微微一跳。
他注意到,夥計在說話時,雙目始終一瞬不瞬地看著邊上兩位做普通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其中稍微年長點的那位大部分時間都閉著眼睛,面色有些不好看,似乎是在雪天裡被凍得狠了,年輕點的那位卻似有些熱過了頭,額上遍佈著一層細密的汗珠。
夥計挺直了背——他一直在點頭哈腰地各處招呼,直到此時,許多人才意識到,這人的身材一點都不矮小,相反,居然顯得十分高大。
他語氣裡帶著種古怪的陰森跟喜悅:&ot;年關難過,小人本來打算再做一筆生意便回去歇歇,裴兄東繞西繞,滑溜得泥鰍一般,倒是叫咱們好找。&ot;
柳家的弟子再次看了那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一眼,忽然失聲叫道:&ot;足下可是淨華寺的裴向舟裴兄?&ot;
這一言驚得廳內的江湖人為之一震。
眾所眾知,白雲居、淨華寺還有七星觀乃是正道中實力頂尖的三個大門派,這一輩中的弟子裡頭,以杜靜若、裴向舟跟陸清都三人稱佳,裴向舟年紀雖然不大,但論起名聲,可謂如雷貫耳。
那位姓孟的年輕人也是額外多看了裴向舟一眼,面上露出點思忖之色。
——無情劍溫飛瓊的名氣跟裴向舟相差彷彿,若是以前者作為衡量的標準的話,那麼後者縱然處在內傷嚴重的狀態下,也能與江湖一流高手一較長短,怎麼會狼狽至此?
姓孟的年輕人凝神去聽對方的呼吸,發現這人不但氣息細弱輕微,而且若斷若續,論起傷勢沉重,簡直比方才的&ot;定掌&ot;的孫子更慘。
賣藝的老頭抬目向那位夥計望去,眼裡閃著與年紀不相符的精光——以他的經驗資歷,居然一直沒瞧出來,對方也是一位江湖高手。
山匪的動靜已然徹底消失,但廳內的氣氛卻陡然凝重了起來。
裴向舟緩緩睜開雙眼,微微頷首:&ot;血盟會中人,果然無孔不入。&ot;
&ot;……!&ot;
在中原武林中,血盟會乃是邪道中實力最為強盛,風格也最為神秘的江湖門派,他們自從去年在掖州受挫之後,很是蟄伏了一段時間,除了些小打小鬧的事情外,沒什麼大的動靜傳出,不料居然會在此地因為追殺淨華寺弟子現身。
習武本就不易,天賦、勤奮、明師指點缺一不可,縱然是淨華寺那等江湖名門,想要培養出一個裴向舟這樣的弟子,也要耗費無數心血,若是意外身亡,必定能給其師門造成極大打擊。
那夥計笑道:&ot;淨華寺一向與人為善,扶危濟困,公子不若就此束手就擒,也讓咱們過一個好年。&ot;
裴向舟看他一眼,奇道:&ot;原來血盟會也有過年一說。&ot;
兩人說話時,廳內靜得鴉雀無聲,有人戰戰兢兢,有人面色惶急,有人眼觀鼻鼻觀心,宛如一尊八風不動的塑像。
杜棲昀心下一時恐懼,一時激動,她下意識看向那位姓孟的年輕人,卻見對方略不在意地倚在竹箱子上,神色間無限沉靜。
大雪呼嘯而下,大大小小的雪團在地上亂飛,有些砸在牆上窗戶上,發出砰砰的悶響。
杜棲昀忽然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聽說掖州王出劍時能引得天降大雪,如今雪已經急急地飛落了下來,那位傳言中的掖州王,又在做些什麼呢?
廳內來做生意的小販挺多,有打掃房間提供鋪蓋的,有燒火做飯的,有幫忙給牲畜餵草料的,在那位夥計自曝身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