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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睨了一眼,趁田盛與牢隸臣交流間隙,偷溜到齊雅方向。
這花一般美好的女孩,還沒來得及享受生命的燦爛,便猝然凋謝。死的也是不明不白,齊母以後該如何度日。
感傷也只是片刻,趙高努力記下齊雅中毒特徵。
玉姜告訴她,齊雅今日去趙家送了些果蔬,坐了一會便走。走時,和尋常無異,半路回家遇到了什麼,暫時無法獲知。
再說這裡巷看似封閉,但若身形靈敏,□□也能爬進來。操作可能會稍微有些困難,還得躲過眾人。進屋投毒可能性不是沒有。
激情殺人?有預謀?
當務之急,應是弄清齊雅到底中了什麼毒,又是什麼人可以輕易接觸到這種毒藥。而那人到底因何種緣由,需得大費周章的毒殺一個弱女?
田盛回頭看她面帶肅然,對這少年不免多了幾分探究。
官府辦兇殺案獨有一套流程,趙高不好多問。目送令史等人抬走屍身,她與幾位阿母幫著收拾了凌亂的屋內。齊母心如刀割悲慟難掩,醒來後半張臉伏在寢衣上啜泣不止。
有位稍圓潤的阿母自願留下陪齊母一日,大夥對趙高的身份似乎有所忌憚,不敢與她多說話。
趙高只好先行離開。
趙成嘴裡叼了根枯草,半靠在自家門外簷下。雙腿微曲,頭枕手臂,失神的仰望夜空。
「伯兄,你說,會是何人所為?」
趙高沉吟思索,攏手,問他,「你上次同我說,大蠹商曲照府中何物最盛?」
趙成咬折枯草,捻掉半根,「金?書簡?」說完,他很快反應過來,倏地一下挺直背脊,「書簡!」
「阿弟,」趙高見他已然明白自己的意思,攏攏衣袖,道,「咱們得去找這位大蠹商談筆交易。」
「咚。」身後一陣重物落地聲,兩人側目,一顆香瓜從几案上彈跳下來。玉姜面上一紅,趕緊放下笄刀躬身去撿。
趙高拾在手中,順便拿了笄刀,對她道,「我來罷。」
第4章 諜者
上造府近來熱鬧非凡。
不日前,上造罕圖買入一批越國運來的俳優,命其日夜苦練。這些俳優左右臂膀刺有異形紋身,牙齒染得黢黑。其中有兩個俳優侏儒行為誇張滑稽,身形柔軟,可將身體反折,捲成圓形。在一眾倡優裡,顯得極是扎眼。
罕圖捋著花白的鬍鬚,陰鬱沉沉賞完最後一幕,神色不耐地揮退眾人。睨向一旁靠著朱繪黑漆花幾的年輕男子,語氣略帶慍怒。
「此等拙技,不如楚國倡優聲色怡人,」罕圖喜愛楚女的婉轉嬌媚,瑩白窈窕。吃不慣崇尚雕題黑齒的越女,「還不如將他們給了公子成蛟,還能換些賞賜。」
年輕男子一雙眼清澈如水,唇邊浮著一抹若有如無的微笑,黑髮如墨,好似乘風而來的仙人。
「俳優不過是君向公子政示好的名頭,」男子輕輕一笑,拂過深衣上的玉璧,「而今王后深受寵愛,君上對公子政自然會有所偏重。」
罕圖不屑道,「孤兒寡母,根基淺薄,難成大事。」他滿懷期待的望著男子,「景淳,你若不直接將人送於公子成嶠吧?」
被喚景淳的男子,輕斜他一眼,譏誚道,「怎麼,罕圖是拿金子在秦國換了爵位,便真以為自己是個秦人了?」
罕圖面色轉白,訕訕咂嘴,「景淳你出身貴族,自小錦衣玉食,哪裡懂我等下等士卒的苦楚。」
他在楚國,拼一輩子,無論在戰場立了多大的功勞,貴族仍是貴族,他仍是他。景淳家族顯貴,私卒眾多,哪怕有覆軍殺將之法,但有生之年已享盡榮華,了無遺憾。
他也想啊,若生在楚國貴族,當了將軍,打了敗仗,引咎自盡他也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