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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便解了他的腰帶,掀開帶血的褻衣,那胸口已然被膿瘡覆蓋,瞧不清原先模樣,他仔細辨認過,問道,「陛下還在吃幻靈丹?」
明弘帝咳出了一口血,氣喘吁吁道,「方玄子說,朕再吃半月就能讓那骯髒的東西排走,朕看胸前確實爛了,才強忍著疼繼續吃……」
方玄子是蒼穹山宏清觀的觀主,這人是出了名的方士,據說煉製丹藥很有一手,甚至傳出過用丹藥救活過死人。
明弘帝向來孺佛,從沒聽聞和道家有接觸,他跟方玄子搭線這中間必然是有人引薦,不過現下沒空想這些。
玄明側頭對王全道,「勞煩王施主替老衲送些清水和火罐來。」
王全哪裡敢耽擱,立刻差使小太監把東西送進來。
玄明又和元空笑道,「元空,你去為陛下淨身。」
元空提擺起身欲接過小太監手裡的巾帕。
王全賠笑擋過來,「這種服侍人的活計還是由咱家來吧,大殿下金貴,萬不能埋怠他。」
玄明也笑,「王施主過慮,這瘡裡恐帶毒,元空素來對這些熟,由他來擦洗是防止毒血沾惹到旁的地方。」
王全翹著蘭花指,還想推拒。
「……滾出去!」明弘帝躺床上大罵他。
王全立時腿軟伏地,「陛,陛下,奴才也……」
明弘帝拽起旁邊的玉枕照著他的頭砸,這一下過去,大概人就沒了,玄明適時伸手將玉枕攔下,淺聲說,「陛下不要動怒,謹防氣血上湧。」
明弘帝緊閉著眼躺倒。
王全抖抖擻擻退出了暖閣。
溫水水轉著瑪尼輪看的分明,這王全十有八九和蕭笙祁是一夥的,不讓元空和明弘帝碰面,生怕他會復寵,可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關鍵時候,皇帝的命重要還是他們勾心鬥角重要,在明弘帝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便是他睜眼瞎,也不可能縱容他們讓自己痛苦。
元空捲起袖子,用帕子過水,極細緻的替明弘帝洗去汙血,他眉目安和,嗅到臭味也沒有變臉,手下動作溫柔,沒有毛燥也沒有拖沓,他把明弘帝當做普通的患者,盡心為他去除髒汙。
快十三年,明弘帝沒有好好的看他,卻是在這種境況下有了空閒端量,他被玄明教的很好,謙遜知禮,比那兩個小的更省心,他像了他母后,彷彿世間萬物都不會叫他留戀,又彷彿他生來就是要絕塵。
從前欽天監說他最具佛性,明弘帝不太信,這種東西本來就玄乎,不過是人嘴裡說的,誰清楚是真話還是假話。
可這個孩子確實不同,他母后死了,他被迫遁入佛門,從他臉上看不出怨恨,但也看不出對明弘帝的敬仰,他把明弘帝當成一個陌生人,這讓明弘帝很厭煩。
元空很快給他洗淨身體,玄明將燻好的火罐悉數罩在傷口上,直聽見他嘶嘶呼疼,玄明安慰著,「陛下稍加忍耐,這火罐拔完,再用藥浴,過小半月您就能恢復如初。」
明弘帝著急問,「那病也能好嗎?」
玄明緘默。
明弘帝頓顯落寞,「看來朕是白折騰一場。」
玄明翹唇淺笑,「老衲回回入宮,陛下就這個事問了老衲數次,老衲跟陛下開導過,這病並不是什麼緊要的,您若是不把它當回事,它便算不得病,您若真要把它去了,老衲也曾說過,得用刀切除。」
明弘帝緊握拳頭,咬牙道,「你這個老和尚說的輕鬆,用刀割肉不是疼在你身上,你當然不怕,太醫院裡的太醫都沒幾個有把握動刀的,若不然宮裡會有那麼多難產走的女人?」
這話不假,刀子鋒利,誰敢往身上使,動輒是會死人的。
玄明揣著手,彎了彎眉,「您現下也好不到哪裡去。」
明弘帝豎著眼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