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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離得這樣近,對方似乎比天邊明月更為遙遠。
沈殊驀然心頭一緊,忽然出聲道:「師尊,我來為您揉肩吧。」
剛切磋一番,肩頭確實有絲痠痛,葉雲瀾無可無不可地輕輕頷首。
沈殊便利落用手撐起身體,到葉雲瀾身前為他揉肩。
他的手修長有力,帶著常年練劍的薄繭,按揉肩頭的力道不輕不重,十分舒適。
青年單膝跪在他面前低著頭,眼睫垂落,眉目俊美。
葉雲瀾抬頭,便撞上對方漆黑深邃的眼眸,裡面似乎有深流暗湧,卻也有繾綣溫柔。
他有了一瞬恍惚。
很像。
很像那年他躺在杏花樹下,花瓣落在那人肩頭,那人一點點將靈力注入他身體中,深深凝視他的模樣。
剋制的危險,入骨的溫柔。
他抬手,緩緩摸上眼前人的側臉。
「師尊?」沈殊啞聲道。
葉雲瀾忽然回過神,將手放下。他側過臉,低聲道:「沒什麼。」
他沒有看到,他放手後沈殊驟然深沉黑暗的眼眸。
總是如此。
沈殊想。
總是忽然走神,或是望著一物發怔。有時明明在望著他,卻又像是透過他,在望向別人。
師尊,你在想什麼?
「我們回去罷。」葉雲瀾起身道,「明日論道會,你也需早些休息,養足精神。」
沈殊:「……好。」
——通靈澗,紫月谷。
此次論道會,來自北域宗門的弟子都被分配在紫月谷之中。
「清月,你選的這處洞府,環境十分不錯。」
陳微遠坐於玉石凳上,清俊面容上帶著淡淡微笑,面色卻有幾分蒼白。
徐清月端著一盞茶走來,眉頭緊蹙,「陳師兄,血脈之力並非無窮無盡,哪裡有似你一般肆意取用的。」
他將茶盞放在陳微遠身前,茶盞碰撞桌面的聲音略有些重,彰顯著徐清月的怒氣,「怪不得你們陳族之人多是短命,當真是,當真是半分不知珍惜自己……」
陳微遠道:「窺探天機,本就要付出代價。」他說著,忽然輕輕一笑,「清月這樣擔心我,是否怕自己以後有了個短命夫君?」
徐清月抿了抿唇,沒有答話。他與陳微遠相識在十二年之前。
一開始,是他主動接近的陳微遠。
那時候他們尚且年少,他在比武大會上對陳微遠心生仰慕,想要結識。
但後來,卻是陳微遠追求的他。
他們那時已是相熟好友,陳微遠的告白令他驚愕,他以為陳微遠與他結交,原來竟是當他是女子看待,生了半日的氣。
然而陳微遠卻很認真地告訴他,他不通情愛,對陳微遠的追求不知所措,起初避而不見,然而一次秘境之中陷入危險,他與陳微遠共困險境,對方對他處處照顧,無微不至,還為護他而受傷。
後來他答應了對方追求。
他覺得自己應當是喜歡陳微遠的。所以,他會想要與對方見面,也會為對方受傷而焦急憂心。
但喜歡和愛,究竟是不是同樣的東西,他到現在,都還不明白。
忽然之間,徐清月腦海中掠過今日葉雲瀾長劍直指向他時的模樣。
他心口忽然又劇烈跳動起來。
他……這是怎麼了?
「別擔心,」陳微遠站起身,握住他的手,「師兄自有分寸,何況,不是還有你麼。」
陳微遠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徐家有上古木靈血脈,生靈之氣迴圈不息,只要我們以後雙修共進,這點血脈耗損,又算得了什麼。」
徐清月雖然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