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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鬱從膝蓋上抬起頭,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周鼎。
「你怎麼在這兒?」他問。
周鼎往前走了兩步:「我就住在這附近,你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了。」
因為訂房訂得晚,這個度假村的房子又俏,所以他沒能訂到夏鬱旁邊的房子,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訂了幢邊上的。
他昨天又在陽臺上站了一夜,早上剛想回房間就看到夏鬱怒氣沖沖地光著腳在外面走,看看時間,再看看夏鬱出來的方向和沒能來得及換下的睡衣,想也知道肯定是跟家裡吵架了,而且吵得還不輕。
他立刻下樓跟了出來,但一直沒有靠近。
之後又在巷子拐角處等了快一個小時,覺得夏鬱應該緩得差不多了,才出來打招呼。
現在看起來是差不多了,起碼夏鬱神情很平靜,沒之前那麼暴躁。
周鼎看了眼他的膝蓋,又問:「你還好嗎?」
夏鬱單手託著下巴,懶散道:「還行吧。」
說著微仰起鼻尖嗅了一下,「你身上有煙味,還有煙嗎?」
周鼎摸了摸口袋裡的煙盒:「還有幾根。」
夏鬱動作自然地伸手:「給我一根。」
周鼎走過去遞了一根給他,並用打火機給他點了火。
嗤一聲,狹窄的小巷裡漸漸瀰漫起尼古丁的味道。
夏鬱靠在牆上,細長的手指夾著香艷。
他微眯起眼,用力地吸了一口後,仰起頭,又用力地吐出來,像是要把胸口的煩悶一起吐光。
灰色的煙霧從微張的嘴裡撥出,飄往上空,很快被穿過窄巷的風吹散。
他閉上眼,又深深地吸了一口。
周鼎什麼都沒說,就這麼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夏鬱。
夏鬱的面板在陰影中白的反光,頭髮和睫毛又濃又黑,膝蓋上凝固變暗的血成了唯一的艷色。
他閉著眼仰著頭,天鵝般的脖頸上落著青色的指印,還有手腕和手肘上的擦傷、沾著汙跡的袖口和衣擺,以及被灰塵染髒的褲子和腳趾,明明他那麼狼狽,還有些灰撲撲的,可就是讓人沒法移開眼睛。
看起來又脆弱,又迷人。
周鼎呼了下氣,把落在夏鬱唇上的視線移開。
他走到夏鬱旁邊坐下,儘量讓語氣顯得隨意:「跟家裡吵架了嗎?」
夏鬱輕嗯了聲。
周鼎看了眼夏鬱的脖子:「你的傷……」
夏鬱簡潔道:「不小心摔的。」
周鼎說:「我看見你摔了。」
兩次摔跤他都看見了,只是因為離得遠,夏鬱摔跤後又很快就站了起來,所以沒機會上前幫忙。
手指在煙上輕彈了彈,夏鬱瞥了他一眼:「那你跟了我挺久啊。」
周鼎點點頭:「嗯。」
「怎麼之前不過來?」
周鼎認真道:「我覺得你會更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種和爸媽吵架後負氣出走的架勢實在太眼熟了。
他曾經也跟爸媽吵過架,大冬天的外套也不穿一件就往外跑。那種時候根本感覺不到冷,磕了碰了也不覺得疼,也一點不想要人安慰,只想跑到沒人的地方一個人呆著。
而且昨晚賀新陽也是耳提面命,要他一定剋制自己。
剋制所有強烈的情緒,剋制所有衝動的行為,讓他對夏鬱不要過分熱情,否則只會把人嚇跑。
所以即使很想送夏鬱去醫院,想立刻幫他處理傷口,想關心他,安慰他,周鼎也全按捺了下來。
聽完後夏鬱勾唇笑了:「那怎麼現在過來了?」
「覺得你應該靜得差不多了。」
夏鬱又笑了,他仰起頭撥出煙霧,蒼白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