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第1/2 頁)
窗外是投進來的黃昏的光線,把陸召的五官映得一片溫暖。白歷的手被握住了,就跟被掐了死穴一樣動都沒敢動一下,他看著陸召,竟然覺得有點兒不知所措。
陸召沒移開目光,跟白歷對視,半晌開口道:「白歷,你是不是不樂意見江皓?」
這可能是陸召第一次如此正兒八經的去問白歷事情,白歷的頭低了點,重新枕回沙發那個小抱枕上。停了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這您都發現了,牛逼啊少將哥哥。」
陸召看著他,又說:「因為你的腿?」
沒有回答。
其實陸召也隱隱感覺得到,白歷跟江皓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味兒。這從白歷標記他那天的早上就看得出來。
陸召覺得這事兒要問出來,就過了界。他跟白曆始終保持著互不打擾的狀態,誰也不問誰的破事兒,覺得就這麼著也挺好。
本來也是挺好,陸召也一直這麼遵守著無形的規則,他怕戳白歷傷疤,他知道那肯定很疼。
可能是最近太放鬆,也可能是標記模糊了一些界限,陸召突然發現他對白歷的瞭解並不多。
這感覺不知道為什麼讓人挺不舒服,白歷還能摟一下陸召跟他說「沒事兒」,但陸召發現自己好像連跟白歷說「沒事兒」的方向都沒有。
他們兩個走在一條線的兩邊,陸召意識到,他得先踩過那條線。
手裡握著的白歷的手終於有了動靜。
陸召側過頭,看著白歷一點點兒,把手從他手裡抽了出去。
第20章
可能是這次投胎的時候撞過腦子,白歷覺得自己活得很矯情。
這種矯情主要體現在他越來越活在一個狹小的範圍內,腿殘了之後就跟人廢了一樣,變得挺聽不得人提他身體上的殘缺。
人一旦矯情起來就沒完沒了,白歷偶爾在深夜想起這一茬,都會被自己的自怨自艾給膈應的夠嗆。
他覺得自己得活得跟別人不一樣一點兒,別人腿殘了就站不起來了,他就硬能站起來,還能跑,還能跳,還能把人氣的嗷嗷叫。別人受不了,他就硬能受著,別人放棄了,他非得咬牙挺著。
白歷就想跟所有人說他沒事兒,他好得很,白大少爺依舊風風光光,還是那個能輕而易舉就幹出大事被人仰視的貴族公子哥兒。
但所有人都還只是看著他的腿。
白歷想不明白,他這個人是渾身上下就剩一條腿了還是怎麼著。
現在陸召也提他的腿,白歷剛睡醒的大腦立馬就沒了別的想法,只想縮回毯子裡。
他不想聽,也不想說。
白歷的手用了點兒勁兒,一點點從陸召的手裡往外抽,陸召的手沒動,就那麼保持著握著的姿勢,等白歷的手抽出了大半,陸召才像是回過神,抬起頭看了一眼白歷。
黃昏的光線並不清晰,但陸召的這一眼卻明晃晃的,往白歷的神經上扯了那麼一把。
白歷的手停了,沒再繼續往回抽。兩人貼在一起的面板起了一層細細的汗。
氣氛挺尷尬,也有點說不出的意味,白歷覺得自己可能是真單身久了,對這種場合竟然有點兒應付不了,想說點兒什麼,又說不出來。
倒是陸召先開口了。
語氣還是很平靜,陸召說:「再抽試試?」
白歷立馬想起年幼時候白老爺子揍他前一秒時候的模樣,光是這個語氣就能讓白歷汗毛倒立,他意識到自己錯了。
陸召看他那一眼,跟曖昧無關,可能跟殺氣沾點邊。
「握,您握!」白歷當時就把自己的手往陸召手心裡狠狠一塞,「誰抽誰孫子!」
陸召五指一緊。
白歷大叫:「別掰!爺爺,錯了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