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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沃霖的車開走了。
沈岑沒出去,站在熄燈的門後,看著牆上落下的光斑漸漸消散。
車燈投下的光影消失了,他眼中的光色跟著慢慢黯了下去。
屋子裡黑漆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太安靜了。
他低頭捏了捏眉心,丟開了手裡的空酒瓶。瓶身在地上咕嚕嚕滾著圈,磕到了踢腳線,又咕嚕嚕往回滾了幾圈,不動了。
這麼一點動靜,讓他心裡莫名舒服了一點。
緩步行至牆邊,按開了屋裡的燈。
突然亮起的燈光刺目,他下意識閉了一下眼。
眼睛再睜開,他怔住了。
這房子,原本就是這麼空的嗎?他不太記得了。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眼前的畫面陌生的讓他發慌。
明明就是從前的陳設,可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這屋裡到底缺了什麼?
他很想弄清楚,轉頭往四面仔細巡睃了一圈。地毯、裝飾櫃、地燈、窗簾、油畫、沙發、靠枕……
是什麼呢?
他慢慢踱著步,行至榻榻米旁,順勢坐了下來。
視線一掠而過,定格在了矮桌上放置的空瓶處。
那個空瓶,原本該是插著花的。
是這個位子。
從前她總愛坐在這裡,擺弄她那些看著根本就沒什麼用的花枝。精心修剪好,細細插入瓶中。
這個屋子,在她徹底消失前,總是充盈著花的香味。
他慢半拍反應過來。
是缺了味道。
好像還缺了點什麼?
地毯上、沙發裡,任何一個犄角旮旯的角落,過去常會被他嫌棄的長髮再也找不到了。
餐廳那裡,守在桌邊等著他歸家的那道影子,沒了。
柺杖聲、逗貓聲。還有,睡前的歌聲,好像也消失很久了……
沒記錯的話,她從前有跟他提過「習慣」這個詞。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會悄無聲息地嵌進骨裡。當他開始意識到徹底失去造起這些習慣的某個人時,可能也只是一個細節提醒。
從在意到崩潰,僅在一個瞬間。
她擅攻心。
她是贏家。
第55章 :她可從來都不是……
病房單間。
門外輪班守著個人。
竇瑤聽到了點聲, 從昏睡狀態下醒來。燒是退了,不過頭還是有點疼。
想起夢境裡的那張臉,她不由嘆了口氣。尋思著出了院得找個靠譜的心理醫生, 她可能是患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徵。
外頭像是起了爭執,很吵。
胡思亂想間她扶額往人聲嘈雜的門口瞧, 看不清外頭站著的那位是誰, 只看到了玻璃上左遮右擋晃動的幾道影子。
除了家中必須見的幾個長輩, 她有特意交代過,不許放閒雜人等進門。
譚玉茗來了好多次, 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擋在了門外。好在譚玉茗還算識相, 估計是摸不透她在想什麼, 輕易不敢硬闖。
外頭那位或許是跟她有些交情,不然也不會這麼執拗的不願意離開。
簡短思考後竇瑤按下了床頭的提示鈴,遣了人進來,詢問得知等在外頭的那位是衛誠洲。
她正琢磨那天沒能如約出現的衛誠洲到底是經了什麼變故,正巧人就來了。
點了頭允他入內。
衛誠洲進了門, 反手把病房門關好,這才往裡走。瞥見床上撐坐起的竇瑤,快行了幾步走到她身邊, 挺不放心地上下打量她:「瑤瑤, 你怎麼樣?沈岑他沒對你……」
「噓——」竇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