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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外面始終沒有人進來救他們,唐昭夜感覺到喘息越發困難,頭暈腦脹地靠在南弘修的臂彎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鼻尖縈繞著南弘修身上獨有的味道,即便是閉著眼睛也能分辨出來。
記住一個人的味道是極為親密的事情,譬如娘親身上的味道便是安心,唐飛身上的味道是臭屁,程姐姐身上的味道是她最經常用的茉莉花香,而南弘修的……
應該不是刻意薰香,倒像是冬日裡衣襟沾了松尖積雪,回到暖室內被火爐烘烤的味道,令人心神俱寧。
她好像做了個冗長的夢境。
夢裡回到了北疆鏡台山,眼前是無邊的白雪和連綿雪山,她一個人在深得沒過膝蓋的雪地裡艱難前行,風霜打在她臉上,看不到前路究竟在哪裡。
她走著走著,忽而看見前方有個白衣少年站在雪地中,在笑著沖她擺手,少年與茫茫白雪融為一體,唯有一雙眸子清亮。
於是她拼命地向他跑去,好似只要看到他便會覺得格外安心。
直到她拉住那隻手,頃刻間身周冰雪消融,暖陽籠罩皚皚雪山。
枯木逢春,萬物復甦。
「你看這傻丫頭還在那兒笑呢,肯定沒事兒。」
嗯?
怎麼是唐飛的聲音?
唐昭夜緩緩睜開眼睛,頭頂上是唐飛那張放大欠揍的臉。
隨即唐兆也湊了過來,還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問她:「還認識我是誰嗎?」
唐昭夜無奈地翻了個身,悶聲說:「大哥,小飛,你們倆別鬧了。」
「還好還好,認識咱倆。」唐飛衝著唐兆傻笑。
唐昭夜坐了起來,渾身上下並沒有什麼不舒坦,只是睡得久了脖子有些僵硬,她舒展了一下筋骨,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在營帳當中。
她慌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發現那對紅玉耳璫還掛在耳垂上,說明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急切地看向二人問:
「這裡是哪裡,南將軍呢,他也得救了吧?」
唐飛與唐兆兩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先開口,暗戳戳地互相推著對方去說,唐飛的力道用得大了些,將唐兆一把推了出去。
唐兆撓了撓頭,同她緩緩道:「就是你們被困的時候,他後腦勺被石頭砸了一下,剛才我去看的時候人還是昏迷的,郎中說情況不太好。」
後腦勺被石頭砸了?
唐昭夜立即想到當時慌忙之中,南弘修將自己護在了懷裡,用整個後背幫她擋了碎石,應該就是那個時候……
她可真是愚鈍,怎麼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他受傷的事情!
唐昭夜立刻將身上蓋著的被子掀開,胡亂蹬上靴子便跑了出去,唐飛喊了她一聲想要追出去,被唐兆一把拉住了胳膊。
「讓她去吧,她的性子你還不瞭解。」唐兆沖他聳了聳肩,隨即低聲道,「只是希望這個南弘修,以後別讓她再難過了。」
作為過來人,唐兆一眼便看出來自己妹子對南弘修格外不同。
他們此時還在禁軍大營中,臨時在這裡搭建了幾座營帳供人休息,唐昭夜在營帳之間胡亂尋找著,忽而看見趙光領著一位郎中從一間帳篷中走了出來。
趙光還對那位郎中行了一禮,兩人臉上都十分悲慼。
唐昭夜快步跑了過去,震驚地看著趙光,聲音有些顫抖:「他在裡面?」
「去見最後一面吧。」趙光無聲地嘆息,給唐昭夜讓出了一條路來。
不可能,不過是被石頭砸了一下怎麼就死了呢?之前他們一起經歷過那麼過生死難關,最後還不是都挺了過來。
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死的。
唐昭夜看著營帳垂下的簾子,緊緊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