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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殿春對視了一會,姬刈逐漸平復了下來。他眼中的陰鬱也逐漸收斂,「別擔心,我在給你找幾個醫生來看看。太醫院的不行,我們就找都城醫館的,都城的醫生不行,我們可以招納天下名醫。」原來是為了李太醫看不出殿春毛病而生氣。
殿春怔了怔,但是她現在清楚那不是醫生的問題,當然也不是醫生能夠查出來的問題。如果不斷就醫,她反而會提心弔膽害怕暴露。
她早就有所察覺,自己的胸腔中空落落的,卻沒有想到,或許她的元身不完整——她沒有心臟。
歧離淵說,她是一顆意外飲了神血得以化形的芍藥花。不管是她的化形,還是她身體的奇特情況,似乎都和這滴神血有脫不了的關係。
然而,仔細回憶。她卻完全想不起當時的場景。只記得自己的花葉一沉,一滴粘稠的液體順著她的花瓣慢慢流入了她的花心。隱約看見,一層白霧之後,似乎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殿春衝著姬刈笑了笑,「不用看了。我仔細想了想,可能是我剛到太子府,還不大習慣。過一段時間可能就好了。」
姬刈凝視著她,「真的沒事嗎?」
殿春搖頭,「沒事。」
「要是覺得無聊你可以召以前的朋友來聊聊天,說不定心情好了,身體也會舒服些。」
姬刈說到了朋友,殿春想起了趙敏惜。然後她點了點頭。
趙敏惜的身量拔高了一點,穿著鵝黃色的裙子,頭上簪著幾隻銀釵。她看見了殿春,眼睛一亮,隨後又迅速暗了下來。她清瘦不少,似乎藏有心事。
不知道為什麼,殿春覺得那個會嬌俏可愛的會暗中打探自己心悅之人的小姑娘消失了。
一坐下來,趙敏惜就說,「朝上還在議和,都城一片欣欣向榮,但是曲箐城外已經有大小衝突數十起了。」她頓了頓,「每一次,都見了血。」
殿春不知道她是透過什麼途徑得到這些訊息的,但她知道,至少眼前的這個少女一直掛念著自己的師兄。
或許,這回來看她都是心不在焉的。
果然,下一刻,殿春聽見趙敏惜小心翼翼地問她,「你最近有收到他的訊息嗎?」
有。
但都是些瑣事,就是連那些趙敏惜打探到的大小衝突,棲桐都沒有在傳音符中提過。
殿春看著趙敏惜充滿希冀的眼睛,不知道如何作答。
過了一會,趙敏惜自己明白了過來,「對,你是太子側妃了。就算有訊息,也不會專門送到你這裡了。」
殿春心裡一抽,抬眼看向了趙敏惜。趙敏惜愣了下,旋即反應了過來,「我不是……」那句話不是挖苦。但她自己又不得不承認,那樣的尖銳的話語的確出自她口。
過了一會,趙敏惜和殿春說,「我來的時候在院子中看見了兩個女子,她們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又是聚在一起講笑話嬌笑連連,又是翹首以盼。大概一開始以為我是什麼人才做這番作態,一回頭,臉都要黑了。」說完,她自己笑了起來,最後看著殿春,「你要小心。不管太子多麼看重你,你都不能掉以輕心。哪怕是對那個看起來端莊大方的太子妃。」
趙敏惜走了以後,這句話還在殿春的腦海中迴蕩。
她看著窗外蕭條的秋景,慢慢撐起了身子。先不管那些爾虞我詐的麻煩事,她覺得她該離開花間苑走一走,不然她總覺得自己都要成一個喪失了生氣的暮氣沉沉的老太婆了。
走出了花間苑,殿春沒有看見白鶯和粉黛。她們估計是做戲做累了,回去了。殿春看見了另一個人。韓襲坐在六角亭中,面前烹著茶。
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茶香。
韓襲也注意到了殿春,招招手,示意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