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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雪連連擺手,想要將銀耳雪梨還回去,「不行不行,奴婢不能收下。」
破舊的衣服從她的手臂上滑下來,她單薄透明的肌膚上滿滿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凝雪立馬反應了過來,捂住自己的袖口,有些無措地低下了頭。
棲桐皺眉,問她,「又是那個女人掐的?」
那個女人代指冷宮中住著的那個宮妃。
凝雪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棲桐看見她的這副小受氣包的模樣,氣不打一出來,乾脆伸手託著凝雪的下巴抬了起來,「不如我想辦法把你要出宮吧。」
「郎君把我要出宮做什麼呢?」凝雪彎彎翹翹的睫毛上還掛著一滴淚水,抬眼看人的時候一顫一顫的,看起來分外可憐。
棲桐摸著下巴想了想,最後放棄了思考,「先帶你離開這裡再說。」
凝雪垂下了眼,「還是算了吧……影夫人與奴婢有恩,奴婢不能離開她。」
棲桐猛地站起身,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凝雪,「她都這樣對你了,你還念著那些虛無縹緲的恩情!再說了,就算她對你有恩,此時你也該還完了。」
凝雪不說話。
棲桐發洩般跺一下腳,又深吸一口氣,最後氣鼓鼓地說,「好吧好吧,你有情有義,我比不了。」
他蹲下來,定定看了凝雪一眼,低聲吩咐,「有什麼難處告訴我,我會幫你解決的。」
凝雪捏緊了罐子的小耳朵,緩慢地點點頭。
在棲桐走遠了之後,她才抬眼飛快地看了那個白衣少年一眼。
棲桐剛站起身,就看見了站在站在給自己帶路的內侍旁邊的楚齡抒。楚齡抒笑開一口大白牙,沖他招招手。他身邊的內侍雙肩耷拉著,有些侷促不安。
棲桐有些明白。楚家乃將門,哪怕是還未真的見血楚齡抒的身上,都帶著一股肅殺之氣。一般內侍在他面前都會瑟縮,更別說這個收了棲桐賄賂的傢伙了。
棲桐覺得有些好笑,走上前去拍拍小內侍的肩膀,寬慰道,「沒事。」又笑嘻嘻地和楚齡抒打招呼。
小內侍發現這兩人是熟識的,不由鬆了一口氣。
楚齡抒看了一眼凝雪,低聲問棲桐,「這就是你那天幫過的小宮女?長得也不怎麼樣嘛。」
棲桐捶了一下楚齡抒,「想什麼呢!我是看她可憐才幫她的。」
楚齡抒揶揄道,「嘖嘖,看人家可憐,還專門燉了糖水送進來。棲桐公子好善良的心腸哦。」
棲桐瞪著楚齡抒,毫不客氣地回懟,「楚將軍倒是八卦得似個婦人。」
楚齡抒的笑容不減,一把勾住棲桐,拉近了,低聲說,「我倒不介意偶爾做個婦人,不過要提醒你一句:哪怕是最純淨的小白花都得被深宮這個大染缸染黑了。」
棲桐的眼前浮現了經常紅著眼睛,瘦小地躲在牆角,用忽閃忽閃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凝雪,遲疑道,「應該不會吧。」
楚齡抒收起了笑容,又說,「知道近來名聲大噪的俞夫人嗎?她的長相和一個人三四分相似,」說到一半,楚齡抒指了指那座晦暗的冷宮,「就是住在那裡的那個女人。」
棲桐不由自主地回頭,原本蹲在牆角的凝雪已經回去了。他只看見發灰發白的高牆,和從牆內撲稜著翅膀飛出的麻雀。
君王總無情,以往再嬌艷的顏色都晦澀成了如今的一抹灰。
歧離淵說近一段時間不會再離開都城,鼓勵殿春去參加一些姑娘們的宴會。殿春去了幾次,發現那些姑娘們不是聚在一起吟詩作對,就是在討論衣服首飾,可把殿春憋死了。
她託著下巴,一手捏著一塊糕點,一邊出神想著城外不會鏟的雪和府裡歧離淵的那匹黑得沒有一絲雜毛的高頭大馬。那匹馬一直以來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