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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這樣想的話，姐姐就會這樣做嗎？」哪怕是小孩子時期的謝衍也非常聰明，直接抓住了蘇蘊話中的含義反問了過來。

「是的。」

謝衍並沒有被蘇蘊回話的冷淡簡單所傷，相反聽到蘇蘊肯定的回答後，小男孩模樣的謝衍咧嘴笑了。

「姐姐，你答應了，那就要一直一直留下來照顧我哦。」謝衍黑葡萄似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蘇蘊。

「嗯。」

在謝衍的記憶中，蘇蘊和謝衍開始了短暫的同居，然而蘇蘊真的不是照顧孩子的能手，相反她還需要六七歲的謝衍照料日常生活。

其實蘇蘊並不需要像常人那般如此細緻地吃喝拉撒，然而謝衍對於照顧蘇蘊卻彷彿有一種執拗的意念。

六七歲的謝衍踩著小凳子給蘇蘊做飯，六七歲的謝衍細緻地為蘇蘊整理好要穿的衣服，六七歲的謝衍在晚上的時候甚至會非常妥帖地為蘇蘊放好洗澡水……

他拿著梳子給蘇蘊梳頭，偷偷摸摸地學配香料，藏了蘇蘊隨手丟掉的小物件，躲在角落裡悄悄地畫蘇蘊的畫像……

蘇蘊只是安靜地看著謝衍做這一切，直到記憶中的謝衍長成十歲、二十歲，最後無限趨近於蘇蘊認識的那個謝衍的年齡和模樣。

然後直到有一天成年的謝衍紅著臉背著雙手走到蘇蘊面前：「姐姐，我現在長大了，長成男子漢了，我想……我不想你再照顧我了，我覺得我有能力照顧你了，姐姐，我們結婚吧好不好？」

「我們已經領證結過婚了。」

謝衍原本也沒指望蘇蘊會露出什麼嬌羞感動的表情，可萬萬沒想到蘇蘊居然來了這麼一句直接的話，他頓時瞪大了眼睛，茫然無措地看向了蘇蘊。

「我們……我們已經結婚了？」謝衍喃喃地道：「姐姐，你是在開玩笑嗎？」

「謝衍，夢該醒了。」

蘇蘊平靜地凝視著謝衍。

「什麼……什麼夢？」

「你忘記了？」蘇蘊語氣平淡：「我去嘉世的大廈找你，問你是否願意同我結婚，你應了。」

「嘉世？你問我？」謝衍的表情有些恍惚，而他們周圍的背景也開始晃動了起來。

蘇蘊抬手按在了謝衍的肩膀上：「夢境雖美，不可貪戀。」

謝衍表情晃動了一下，神色逐漸變得猙獰：「不是，你騙我，這不是夢，這不是夢，這明明是我的生活，我一天一天過著的生活，過了二十多年的真實日子，你怎麼能說是夢境。」

「你什麼時候在這裡真實地過了二十多年了？」

「我……」謝衍眼中混亂交織：「不是你把我領走的嗎，不是你養了我二十多年嗎？」

「既然你說我們一起過了二十多年，那你能說出來我的喜好和習慣嗎？」蘇蘊表情依舊不變，淡定地質問著謝衍。

謝衍原本想說這很容易，畢竟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他對蘇蘊熟悉的足以脫口而出對方的喜好和習慣，可是真開口了，謝衍卻突然發現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除了好像被刻在腦海中的兩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但是對於這二十多年的細節他一點都回憶不出了。

「不對，這不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謝衍捧著頭痛苦地道。

「所以我說這是你的一場夢，醒了吧，謝衍。」

「不是，這不是夢，你騙我！」謝衍眼中晃動的混亂突然凝成了陰鷙，他周圍溫馨的佈景陡然變成了黑暗，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細碎響聲，竟然是無數鎖鏈從四面八方沖了過來，如同蟒蛇一般朝蘇蘊纏去。

「姐姐，你騙我，你想拋下我了是不是？」謝衍凝視著蘇蘊低聲輕喃：「我不會放你離開的，你答應我了，是你答應我的，你要一直一直地留下來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