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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裳好笑地來到床前,故意氣害他道:「你是第一天才知道這點的嗎?」
她的話簡直是往人心窩裡插刀。
宋玉清發出了一聲悶哼。
華裳雙手放在他被子上,「起來了,你這樣像是什麼樣子。」
宋玉清悶聲道:「不,我吃完藥的樣子不好看,不能給小芙蓉你看。」
華裳覺得這幕有些熟悉。
宋玉清繼續道:「我也活不久了,念在我教了你這麼多年的份兒上,小芙蓉能不能答應我一事,也好讓我走的安心一些。」
這即視感!
華裳無奈道:「你這又用的是什麼典故?」
當年宋玉清為了教她這個壞學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他為了教會華裳歷史上的典故,有時候甚至會真身上陣演繹一番。
華裳記得這副場景,史書上似乎提過,哪個朝代的皇帝寵妃,為了讓皇帝厚待自己的家人,就在病重的時候用被子矇住了自己的頭,哭求皇帝答應她一事。
所以……宋師這是在跟她扮演這一茬?
華裳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宋玉清掀開了被子,他額頭上還帶著悶出來的細汗,青絲黏在上面,像是弱不禁風的病美人。
華裳艱難道:「真是難為宋師了。」
宋玉清笑了笑,「你不必為我憂心,你瞧,我現在身體好多了。」
華裳看著他清俊的眉眼,實在分不清這個人究竟是好還是壞了。
雖然兩人有過不愉快,不過,看在他現在還有心逗她開懷,讓她不要過於擔憂他的份兒上,華裳也勉為其難,奉上了一枚笑容。
「原來師長病了也會像小孩子一樣。」
華裳嘆了口氣,坐在床邊。
她語氣嚴肅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宋玉清笑得無辜又清雅:「什麼?」
「別裝了,你剛剛說你的病不會好的是什麼意思?」華裳挑起眉,「難道還有人控制得了你的病情不成?」
宋玉清輕聲道:「小芙蓉真聰明。」
華裳認識的這些靠腦瓜子吃飯的人總是或是嗔或是怨,說她真笨什麼的,也就只有宋師才會這麼黑白不分、不講道理地誇獎她。
那時候即便她多寫好了一個字,宋玉清也要將她誇的是天上有地下無。
可她一貫認為宋玉清的誇獎就是糖衣炮彈,所以,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再次聽到老師的誇獎,她倒是有一絲懷念。
怕他再跑題,華裳對著他挑了挑眉毛。
宋玉清的目光更柔了,他道:「你說的沒錯,有人不讓我的病好,我的病就不能好。」
「還有你之前的問題,不是我故意隱瞞,而是……」
宋玉清移開視線,對著窗戶嘆息道:「你性子急,武功又厲害,遇事要多加考慮,小心被人騙了。」
這話好像意有所指?
宋玉清:「你答應我,聽了我的話別多心,我才能告訴你。」
華裳不耐煩道:「好囉嗦啊,知道了,知道了。」
宋玉清抿了抿唇,「自然是有人來看過我了,雖然聖人表示了對我的厭惡,雖然世間之人多是趨吉避兇,但也有人不在意這些,王太師和楚御史都來看過我了。」
華裳聽到「楚御史」三個字,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總覺得沒好事的樣子。
草,她還能不能好好成一次親了!
宋玉清無奈道:「剛剛還誇你聰明,你又開始多想了,你放心吧,什麼事情也沒有。」
華裳滿臉不信,她還能不知道這幫文人的尿性?嘴裡說著「不是不是」,心裡肯定「就是就是」,向來口不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