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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裴鳶生得比現在還要嬌小,但她吃起肉來,也不亞於她那同胞的兄長裴猇。
她還真是弱小無害,但卻能吃。
次日一早,裴鳶未到辰時便清醒了過來,她沒用司儼喚起,也難得地沒有貪睡。
女孩今日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待隨著身著華貴髦冕的司儼到了謙光殿後,便見,已有宮人提前將她的席位備好。
那席位自是位於正殿主位,也在司儼身旁的不遠處,只是為了避嫌,她的身前被置了一東珠制的垂簾。
許是怕她會受涼,司儼還命人將她跪坐的茵席加厚了一層。
裴鳶耐著心中突湧的緊張之感,神態還算淡定地坐在了那垂簾之後。
謙光殿比相府內的百官朝會殿還要更寬敞些,待她和司儼坐定後不久,殿內已是爐煙浥浥,亦有封國臣子陸續進殿。
他們皆著款式類似的紗縠單衣,只是隨著官階的不同,單衣的顏色亦有區分。
文臣頭戴進賢冠或是方士冠,武將則戴以貂尾為飾的武弁之冠,或是形如鷙鳥的鶡冠。
且有些武將的外貌明顯與中原人士有異,裴鳶便覺,他們應該是從西疆來的羌人。
縱是隔著東珠垂簾,裴鳶也能瞧出那些臣子見到她時的驚詫神情。
待眾臣皆入謙光殿後,立侍在司儼身旁不遠處的宦人手持著拂塵,嗓音尖細道:「王上身體抱恙,無法同諸位卿家講話,所以今日王后亦在謙光殿聽政。」
這話一落,有些文臣的面上便掛不住了。
若說真的身患有疾,那大可以休息一日,身為封國君王也沒必要這般勤政。
可司儼卻也不能讓一個女人在此垂簾聽政。
前朝雖有女子聽政的先例,那也是因為君主年歲尚幼,可司儼只是偶患小疾,他繼位不久且仍在青壯之年,怎可現在就讓新王后插手政事?
卻見司儼神情淡漠地坐於殿中主位,七旒青玉珠串後的眉眼深邃矜然。
遙遙觀之,俊容卻然透著一些病色,卻是一直保持緘默,不發一言。
國相翁儀提前得知了訊息,面上並未顯露任何驚異。
位於文官之首的封國御史卻有些站不住了,他剛想對著司儼說些錚言時,卻見東珠垂簾後的新王后輕啟朱唇,隨即,一道嗓音清澈曼妙的女音也從其後傳了出來——
「楊御史,本宮看,你好像對本宮在此聽政一事有異議?」
那位楊姓御史微微一怔,他絲毫都未料到,新王后竟是能識得他的身份!
裴鳶用餘光看向了身側不遠的司儼,卻見他微微頷首,是謂對她的一種讚許。
這句話,自是司儼昨夜教給她的。
他昨夜同她說,要她不必害怕,只消端坐於垂簾之後,語氣鎮靜地說出這些話便好。
且司儼已經料到了,這些大臣會同她說些什麼。
楊御史很快恢復了鎮定,他覺司儼應是患了風寒一類的疾病,因而啞了嗓子,所以不能說話。
於是,楊御史便對著那垂簾的方向,鏗聲道:「古往今來向來沒有王上青壯安在,而王后卻於議政之殿干涉國務的道理!王上和王后殿下這樣做,屬實違背禮制!」
楊御史言罷,位於他身後的一些文官也持著手中牙牌,連連應是。
裴鳶這時,心已然跳得極快。
但是司儼也料到了如下的情況。
男人昨夜,同她如是說——
「身為王侯將相,看似要應付諸多臣子,實則真正大權在握的上位者,往往不會將自己的精力全都放在所有的臣子身上。鳶鳶,你要記住,你只需在這些朝臣中找到真正有話語之權的人,待找到他後,你只消對付他一個人,便足矣對付他身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