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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身後再也聽不到坍塌聲時,裴燁方才停了下來,他將晏江引輕輕放在地上,眼前一黑, 任由自己的身子往洞壁上倒去,然而預想中的堅硬和疼痛沒有傳來,一個清瘦柔軟的身子,在他撞上巖壁之前,堅定地抵住了他倒下的趨勢。
晏江引後背撞在凹凸不平的巖壁上,頓時傳來一陣劇痛,即將出口的悶哼被他生生嚥了下去,下一秒便急急的去檢視裴燁的身體狀況,卻見他寬厚的手掌手背皆是一片血跡模糊,廣袖中露出的手臂也是鮮血淋漓。
裴燁怕他擔心,艱難的撐開眼皮道:「別怕,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才不怕,」晏江引抬手重重的抹了一把臉,惡狠狠的說,「誰要擔心你的死活,我……才不關心。」話說的狠厲,下一秒卻匆忙的要去處理裴燁流血的傷口,在身上翻找半天,連個帕子也尋不到,最後乾脆扯出自己尚還乾淨的內袍撕了大片下來,顫抖著給裴燁擦手上滲出來的血。
那些傷口雖然不深,但是面積很大,顯然是劇烈摩擦造成的,方才那逃生的石壁粗糲而厚重,裴燁此刻劃破的傷口裡甚至殘留了許多砂礫石子,清理起來極為困難,晏江引怕弄疼了他,動作小心翼翼,甚至連呼吸都極為清淺。
裴燁看著少年紅紅的雙眼,半晌抬手一把握住了少年執綢布的手,那不堪一握的皓腕落入掌心,微微的顫抖順著接觸的面板直傳到裴燁的腦海
……擊打在他的心間。
「不過一些皮外傷,沒大礙的。」裴燁為了縮短這個清理的過程,乾脆直接從晏江引手中接過綢布,自己快速擦拭了一遍手上傷口,然後從那綢布尚未髒汙的地方撕下一塊,草草的包裹起較為嚴重的地方。
這一系列的動作,看的晏江引目瞪口呆,中途數次有心幫忙,然而終究沒能插進去手,待到反應過來時,裴燁已放下了自己的衣袖。
「你……」少年紅紅的雙眼有些濕,有什麼晶瑩的東西似乎下一秒就要從中滾落,他低而小聲的問,「是不是很疼?」
裴燁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不是牽強的,是很會心的那種,然後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疼不疼?怎麼不疼!
可是這些疼痛於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
前世戎馬一生,經生歷死無數回,世人只知他是戰無不勝的常勝將軍,是強大不可摧的重景大帝,又有誰會去想,他是不是也會痛,也會傷,也只有眼前的這個孩子,會為了自己的受傷而眼紅落淚吧。
多年傾心的培育,終究不僅僅是為了這江山天下。
短暫的調整,已使裴燁恢復了不少的精力,他撐著長劍從地上撐起身子,「走吧。」
暗道愈行到前方,愈加的狹窄,到最後,僅僅只能容納一人透過,裴燁甚至需要低低的傾著身子,這樣的走勢,讓他們差點以為再行下去,等著他們的直接是條未曾打通的死路了,但幸而再往後的時候,道口終於沒再縮小。
裴燁彎著身子艱難的行走,本就身上有傷,這個姿勢就更加的辛苦。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一天……
不知道過了多久,飢餓和乾渴已經到了快要無法忍耐的地步,晏江引在咬牙強撐了不曉得多久之後,終於無力支撐的倒了下去。
裴燁聽到動靜回過頭來,因為身體機能的下降,伸出去的手竟沒能接住他。
他單手撐著牆壁坐到地上,將少年的身子摞到自己懷中靠著,輕輕喚道:「殿下。」
少年纖長的睫毛在微弱的火折光暈下,輕輕顫了幾顫,艱難的說道:「裴燁,我終於體會到你當初說過的話了。」
「什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的裴燁一頭霧水。
晏江引道:「你常說大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