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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快一個時辰了,公子您要尋侯爺?」
「是,平日裡下早朝, 應該再過兩個時辰便能回來了吧?」召懷遇心神不定, 說出口的話也慌亂。
小廝卻道:「公子您糊塗了, 侯爺前幾日便被下令去往江南任上,今早方已動身出城了。」
「什麼,今日出城?」
召懷遇當真是沒想到這事, 小廝的話宛如當頭棒喝,將他的宿醉一下子全都打散了。
杯酒誤事。
德昌侯不在朝堂的這一天,是陶宣打算將蘇疑碎升為正二品大將軍, 統領全軍的一天。
「且慢。」
陶宣鋪墊了那麼多,將召伯臣支走, 叫蔣崢嶸一病不起,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可惜還是被自己母親阻撓在了最後一步。
「皇帝的決定,哀家不同意。」
召未雨衣著肅穆,通身玄金長袍,堂而皇之地走上大殿。
文武百官皆回首相望。
她對這些目光視若無睹,只一心盯著坐在龍椅上的陶宣。
她一步步走上臺階,站在陶宣的龍椅前, 傲然睥睨,失望至極地看了他一眼。
「母后……」陶宣慌道。
召未雨沒有理他。
她不再面對皇帝,而是轉身面對著下首的文武百官,鄭重其事地又說了一遍:「要讓蘇疑碎做大軍統領的決定,哀家以為,還有待商榷。」
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姜均竹是典型的太后一派人物,此時自然要站出來附和她,「臣附議!臣以為,蘇將軍雖功夫了得,但尚且年輕,資歷不足,不夠沉穩,外頭諢稱乃是蘇閻王,若是叫這樣的人掌大軍之權,恐難以服眾。」
「姜均竹!」陶宣不敢在朝堂上直接懟召未雨,只能一拍龍椅,對著姜均竹龍顏大怒。
「臣也附議!」陶灼死後,新上任的京兆尹變成了召未雨的人,自然也是聽她的。
「臣也附議!」
「臣也附議!」
一時間,反對蘇疑碎做這個正二品大將軍的人越來越多,一陣高過一陣的音浪衝擊陶宣的大腦。正月的天,他緊握龍椅扶手的掌心卻滿是緊張的冷汗。
他太年輕了,他從未想過,即便是蔣崢嶸不在,他的母后也敢這麼正大光明地站上朝堂,當眾反對他的所作所為。
他這個皇帝做的失敗至極。
「母后……」他見幾乎沒有人敢出來反駁,只能無奈地看著召未雨。可後者只留給他一個髮髻齊整的後腦勺,並未打算回過身來。
「眾卿,哀家以為,如今德昌侯不在,蔣崢嶸將軍亦臥病在榻,並非是選立大將軍的最好時機。我大晏數年來海晏河清,四海昇平,這個大將軍,並非急著用武。何況再過不久便是科考,屆時等武狀元落定,再商議此事也是不遲。」
相比起陶宣,召未雨的每一句話都顯得鏗鏘有力,落到實處。
陶宣面如死灰,聽召未雨繼續替他主持著大局,「如若眾卿無事,今日早朝便先——」
「咚—」
「咚——」
「咚———」
外頭忽有一陣陣鼓聲傳來,一下比一下沉重,空曠的大殿上充斥著迴音,既阻止了召未雨的話,又激起了群臣的好奇。
「這是登聞鼓?」
「是誰在敲登聞鼓?」
群臣紛紛交頭接耳,左右相看,召未雨也沒料到這時候竟會有人敲登聞鼓,心下起疑的同時,回頭看了眼陶宣。
陶宣直白的臉上明晃晃寫著不知此事。
她遂回頭,甫一揮手,立在下首的大監扯著嗓子喊了一個洪亮的「宣——」字。
敲登聞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