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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微風颳過,小溪緊了緊外衣。她戴起兜帽,四顧尋找大吾。道館前的空地上有十幾個訓練家,男女各一半,均是這家道館的僱員,身著統一的藍綠色制服,背後印著雨滴徽章。他們和搭檔站在一起,三三兩兩圍成幾個小圈子,興致高昂地談論要如何摧毀隕石,從他們的神情中看不出一絲慌亂。
大吾不在這些訓練家中。小溪讓寶可夢們等在原地,腳步翻飛,順著道館的階梯往下,跑到道館前方的空地上。訓練家們見小溪下來,全都停下交談,看著她笑,上前與她搭話。他們口中念著的無外乎是「變隱龍炸廁所了」,和「z招式太強了」。
「請問你們看見大吾先生了嗎?」小溪問。
一位訓練家指了指前方。小溪這才注意到,琉璃道館坐落在山坡的底部,海拔與海岸線齊平。道館斜前方30米遠有一個小山坡,山坡朝遠方的崖壁延展。
小溪朝山坡眺望,目光穿透氤氳的霧氣,在山坡上的一棵零餘果樹下,看見了大吾。他背對道館,半靠在果樹樹幹上,半邊身子被下垂的枝葉遮蓋,巨金怪漂浮在他跟前。
小溪謝過訓練家,開始往山坡上走。她剛走上山坡,甫一離開訓練家的圈子,就陷落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之中,再也聽不見訓練家們熱烈的討論。一時間,她也無法確定,究竟是頭頂的細雨,還是腳下的山坡,在把她和身後熱鬧的氣氛隔絕開來。
越是近前,大吾被雨霧包裹的身影便越是清晰。他所處的地方是山坡的最高處;以西是小溪現在所處的,一條由石頭砌成的、蜿蜒的棧道;以東是高聳的石壁,高到望不到頂。石壁是千年以前隕石落下形成的,將琉璃市與外界隔開。棧道在石壁前被硬生生截斷。石壁宛如這個世界的高牆,矗立在世界盡頭,其外只剩下緘默的混沌。
小溪放輕腳步,朝大吾走去。大吾雙手揣在上衣口袋裡,半仰著下巴,遙望天空。小溪順著他角度望去,看見月亮在半空中留下的淡淡的殘影;也看見了太陽,它遙遙掛在地平線上,正在奮力朝上攀升。
「大吾先生,」山坡上的風有些大,小溪搓了搓手背,縮起脖子,「對不起,我來晚了。」
為了壓過雨聲,她特意提高了音量。但或許提得有點太高了,小溪心想,她的聲音穿過雨霧,侵擾了山坡的寂靜。
大吾聞言頓了頓,然後轉/身。巨金怪隨他一同轉過來,用紅色眼眸上下打量小溪,接著挪動到訓練家身後。
「不,不晚。」大吾笑笑,從樹蔭下走出。他身著西裝,沒有兜帽可戴,雨滴就這樣徑直地落進他頭髮裡,初升的霞光也毫無遮攔地灑在他臉上。
這很少見,小溪心說,大吾先生很少給出這麼短的回答。以她對大吾為數不多的瞭解,她覺得大吾在聽見她的道歉時,會先溫柔地告訴她「沒關係」,然後會看看時間,告訴她是他自己到得太早了。最後,他會朝她交待今天的事項:該怎麼去天空之柱,去了之後她要做什麼,以及他們在昨天的會議結尾達成了什麼共識。
然而這些都沒有發生。他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小溪。他似乎不打算說什麼,而是等待小溪發表她的高見。
我應該學會打破沉默,小溪下定決心。她想起了米可利剛才說的,大吾替她付清了帳單。她覺得現在是向大吾道謝的好機會,於情於理她都有義務提出將錢還給他。但另一方面,她認為她應該先向大吾道歉,她在盥洗室弄出那麼大的動靜,弄得到處塵土飛揚,害得大吾需要重新沐浴,白白耽誤了不少時間。
「大吾先生,」小溪決定先道歉。她站直身子,無比嚴肅地說,「剛才的事,我很……」
她想說她很抱歉,但是說到一半卻不由自主地停下來。大吾目不轉睛地盯著小溪,在等她說下去。也許是以為小溪緊張得結巴了,他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