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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樂香聽了臉色瞬間慘白,還打了個哆嗦,敬則則碰了碰丁樂香的手臂,「你別擔心。」
說話時沈沉已經起身,敬則則本想跟著出去看看的,卻聽他回頭道:「你別出去。」
敬則則便只能乖乖地退到窗戶邊,從窗戶縫裡往外瞧。
因為帶著衙役,所以那群人在客棧裡幾乎通行無阻,就這麼闖進了院子裡。
領頭人依舊是那日那尖嘴猴腮嘴上長毛的老鼠男,只是氣焰比那日囂張了不少,進門就喊打喊殺,「快把人給爺交出來,要不然送你們進大牢吃板子去。」
沈沉站在廊下,本就頭痛欲裂,此刻更是怒火燒心,對御前侍衛郭瀟使了個眼色,郭瀟立即一個縱身跳進院子,對著那老鼠男就是一耳光,打得他跌倒在地,一張嘴一顆牙就落了出來,滿口的血。
郭瀟嘴裡還嚷道:「嘴巴給老子放乾淨點兒,也不瞅瞅這是什麼地兒,容得你撒野?」
老鼠男可是打聽過之後才來砸場子的,這院子裡的人跟他們大老爺和大大老爺都沒關係,這會兒被一巴掌打倒在地,立即尖叫道:「給我狠狠地教訓他們!」
敬則則在窗戶後嘆息了一聲,「又這樣,一上來就打打殺殺。」她看得都覺得乏味了。
丁樂香見敬則則一點兒也不緊張,不由好奇道:「小夫人,你就不怕麼,他們帶著衙役來的,那太尊的三姨太就是驛丞的女兒。」
敬則則道:「怕什麼,這是附郭之縣,不是還有府尊在麼?大不了咱們去翔南府告狀。」
丁樂香滿口苦味地道:「府尊大人麼?他……」
敬則則回頭道:「怎麼府尊也牽扯在這裡面?」
丁樂香低聲道:「縣尊大人為了討好府尊,聽說把自己的兩個愛妾都送去伺候上頭了。」丁樂香有些羞恥地道,「還是一龍雙鳳。」
敬則則聽明白了,卻趕緊斥責道:「他算什麼龍鳳,你別亂用詞。不過如今這官場如此汙糟麼?有這樣的醜事兒,怎麼巡檢、巡按,還有各觀察使、觀風使都沒上奏過啊?」
「官官相護,自然沒人會上奏。」丁樂香道。
敬則則心下黯然,都說如今是治世,皇帝更是宵旰勤政,卻沒想到吏治依舊如此敗壞。
敬則則正出神呢,院子裡的打鬥卻已經接近尾聲。景和帝這一次出門不僅帶了大內侍衛,還將收服的一名江湖高手宋子義帶著的,那些個成日只知道吃喝嫖賭的衙役和打手哪裡會是他們的對手?
可是打家丁事小,打衙役卻事大,這是真要坐牢房的事兒。早就有看熱鬧的人跑到縣衙搬救兵去了,不多會兒竟然調了一隊衛所軍過來。
這可真是大事了,連敬則則都覺得是大事了。
敬則則的父親是定西侯,是靠軍功封侯的,所以她對這方面的事兒比較清楚。衛所軍的調派只有各省提督軍事的總督或者巡撫才有資格,還得給出手諭以備查,然眼前的情形,一個驛丞,或者一個縣令居然就調動了衛所軍,這實在是駭人聽聞,此事若是不查清,只怕社稷危矣。
果不其然,原本不想暴露身份的景和帝,對旁邊的大學士張玉恆使了個眼色,便亮明瞭身份。
張玉恆往前一步用洪亮的聲音道:「爾等膽敢以下犯上?此乃當朝天子,爾等還不放下兵器速來見駕?是想謀逆麼?」
院子裡的人都驚呆了,哪裡能想到皇帝會微服到這個地方來?有那大膽的還想質問景和帝是不是假冒的?卻見郭瀟等人已經亮出了御前侍衛的金牌。
那老鼠男當場就嚇趴下了,屎尿都屙了出來。
屋子裡的丁樂香也驚呆了,她萬萬沒想到,俊美倜儻,儒雅而不失威嚴的恩公居然就是當今天子。
既然表明了身份,景和帝自然不能再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