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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時在易歸雪身邊,有好幾次自告奮勇地幫他磨墨,這個動作是他的小習慣,應當……沒事吧。
這麼多年過去,易歸雪肯定忘了。
秋闌不知道,他磨墨時,易歸雪也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當看到他下意識的動作時,男人手指都抖了一下,情緒起伏。
他故意裝作笨拙地開始磨墨,硯臺裡的墨汁頓時被濺出去幾點。
秋闌心虛地抬頭,正對上易歸雪的目光,平靜而幽深。
他手一抖,不敢再看,垂下頭。
易歸雪便光明正大盯著那玉白纖細的手指,一點一點,將墨跡暈開,像是在人心上輕輕撓癢癢。
令人窒息的安靜中,秋闌終於忍不住開口:「王上,是您安排我做殿下的侍讀的嗎?我覺得……我不太合適,我是個人族。」
易歸雪目光幽深,突然伸手,大手冰涼,按住了秋闌的手。
秋闌被驚到了,下意識地掙扎,他的力氣哪能和已經邁入神境的雪王相比,手被死死抓在那雙大手中。
「王上?」秋闌的語氣已經有些驚惶了。
易歸雪眼裡帶著些瘋狂的情緒,湊過來,很近,炙熱的氣呼到秋闌脖子上,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聽到易歸雪用清冷的聲音貼在他耳邊:「你知道嗎?在雪原,所有人見我都要行拜禮,而你,兩次都沒有跪。」
秋闌手裡的墨塊「嗒」地一聲掉到硯臺裡,濺起一片墨汁,他瞬間軟下腿,跪到易歸雪面前。
第7章
日頭西斜,一隻白色的小鳥在絮絮樹上蹦躂著嘰嘰喳喳,不時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樹下站著的人。
學宮院內,秋闌規規矩矩地站著,思緒回到昨夜。
屬於雪神的威壓鋪面而來,他當時根本沒來得及思考什麼,下意識就跪了。
回想重生在沈玉承身上後發生的種種,他自以為掩飾得夠好,卻總是露出種種破綻,有跡可循。
他逾越了,易歸雪是雪族之王,易錚是雪族王子,他的態度太過輕慢,接近討好易錚的意圖又太過明顯,他如今只是沈玉承,不再是秋家大公子秋闌。
他若想平平靜靜過活,不被易歸雪發現,只有安分守己,做好本分的侍讀。
屋內傳來一陣聲響,是小孩們嬉鬧的聲音,秋闌抬起頭,林詞率先走出來,白衣飄飄,氣質卓然。
路過他時,林詞的腳步顯而易見地頓住一瞬,唇角揚起的笑意帶著些冷。
秋闌莫名,行禮:「將軍。」
林詞沒理他,走了,去往大政殿的方向,張揚的衣角似乎在向他不動聲色地宣戰,或是標榜地位,警告他安分守己。
秋闌垂頭苦笑,覺得林詞太過看得起他,他即使有接近易錚的賊心,卻實在沒有接近雪王的想法,何況雪王也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五個小孩子這才走出來,易錚站在最中間,為首的位置,其餘四人全站得離他遠遠的,足有三尺距離。
四個小孩笑著打鬧,易錚卻冷著臉,彷彿自成一個世界,被排除在外,涇渭分明。
其中一個白皙可愛的小孩,長了雙漂亮的桃花眼,笑起來看向易錚:「聽說最近大臣們上奏請王上立王后,可惜又被王上駁回了,想必殿下的母親一定是位驚才絕艷的女子,才能讓王上心心念念,不願立後。」
另一個圓圓的小胖墩大聲接話:「可是殿下的母親不是人族嗎,怎麼會有我們雪族女子好看?」
桃花眼小孩意味深長:「王上喜歡的人一定是最好的。」
「那王上為什麼不把她接回雪族呢?說明王上也沒有多喜歡她嘛!」
這小胖墩說話太過耿直,居然大喇喇把這種話給說出來了,秋闌暗自皺眉,當著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