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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眸低暗,起身,幫唐綿脫掉鞋襪,蓋好被子,但沒碰她抓著頭髮的手——唐綿覺淺,有點風吹草動就容易醒。
他動作輕柔,與他冷酷淡漠的臉極為割裂,猶如被窗外夕陽切割開的明暗交界,他線條冷硬的下頜繃緊,眉頭輕蹙,高挺的鼻樑如同黑暗中起伏的山巒。
唐綿還睡著,有幾根碎發搭在眼睛上。
沈鋮彎下腰,靠近唐綿,將碎發撥到腦後,動作輕得像在對待睡著的小貓咪,怕吵醒了她挨一爪子。
貓咪還是醒了。
唐綿倏地睜開眼,琥珀色的眼眸清澈,帶著幾分冷感,因為睡覺姿勢的原因,眼尾自然上挑,還有些紅紅的,真像只慵懶傲慢的布偶貓。
她盯著和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一眨不眨的。
眼前的灰墨綠暗紋領帶垂在被子上,是她之前送的。
沈鋮突然感到一絲緊張,他從沒有過這種感覺,有種做壞事被抓住,只能聽憑對方發落。
喉結滾了滾。
沉默了幾秒鐘,唐綿清清嗓子,主動開口:「阿霄,我想喝水。」
頓了幾秒,唐綿在心裡默數,看他會不會發作,多久會發作。
沈鋮「嗯」了聲,拿過那杯熱水,現在溫度正好,唐綿喝了幾口,又放回去。
「你來這兒沈爺爺知道嗎?」唐綿語氣自然。
沈鋮想到老頭子揮舞著柺杖,喝令沈霄去美國陪唐綿的情景,他說,「知道。」
「那你還來?你來了誰照顧沈爺爺,萬一他又犯倔,不肯吃藥怎麼辦?」
他頓了頓,才說:「有沈鋮在。」
唐綿笑了:「他?他又不會照顧人,何況沈爺爺也不記得他。」
沈鋮默然,沒接她這句話,靠在櫃邊,抬手整了整領帶,狀似隨意地問,「今天來醫院看朋友?」
「看我朋友的長輩,她叫月姨,肺癌晚期,聽說幾年前女兒也走了,身邊連個陪伴的子女都沒有。」唐綿坐起來,抱著膝蓋,腦袋擱在被子上,半張側臉被濃密的長髮遮蓋。
顯得漂亮又神秘。
沈鋮眼神淡然,眼底如同寂靜潭水,深不見底,也不洩露任何情緒,「人不是非得有家人陪著。」
「也是……聽說她女兒跟我長得挺像的,名字也差不多,就跟你大哥前女友一個名字,你說這是不是狗血的緣分?」
「我前女友?」
「嗯,那個叫唐眠的,她是以前收養沈鋮那人家的女兒,你大哥說不定還認識月姨。」唐眠漫不經心地說。
沈鋮抿抿唇,「她不是前女友。」
「嗯?」唐眠眨眨眼睛,睫毛撲簌著,「不是?你哥把她的照片珍藏在書裡,遺物都保管得好好的,他很愛她。」
天色灰暗下來,房裡沒開燈,男人陷入黑暗的眼眸晦澀不明。
半晌,聽見他說:「他很愛她。」
唐眠垂下眼眸,看不出在想些什麼,手託著下巴,又問,「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是吃醋,是真的挺感興趣。
她沒把唐眠當成情敵,她們之間的實力不對等,太過懸殊,有競爭條件的才有資格成為對手。
她知道有些想法太荒謬,腦洞大的可以去做編劇。
但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都忍不住要問。
「你指哪方面?」
「你隨便說,哪方面都行。」
等了好幾分鐘,唐綿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沈鋮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她脾氣不好,愛哭……」
剩下的沈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緊鎖著眉,欲言又止的,實在開不了口,說到這便停下來。
脾氣不好,愛哭……
這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