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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婀好像又想起了什麼,抬頭問道:「那酈墨憐呢?」
她恢復了公主之身,那原先的琉月公主酈墨憐呢?
一提起她,太子的眼中亦是浮上一層柔軟之色,畢竟對方雖與自己沒有了血緣關係,可卻當了他十幾年的妹妹。無論是酈墨憐,或是葉雲婀,他都十分寵愛。
他道:「阿憐並未褫奪公主身份,還是先前的琉月公主。」
這樣也好,葉雲婀稍稍安下心來。
雖然與酈墨憐調換了十餘年的身份,但她並不怨對方,畢竟這件事也不是酈墨憐造成的。
至於養母柳氏她亦是好好撫養了自己十餘年,將她視如己出。
換句話說,無論是葉家六小姐,或是大酈公主,這兩個身份她都欣然接受。
將藥喝淨,酈墨和讓人將瓷碗撤了下去。而後抬眼瞧著葉雲婀,她一臉嬌憨,又讓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早逝,在他極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人世,奇怪的事,那明明是他不怎麼記得事的年紀,卻如此清晰、深刻地記住了母親的樣子。
自此,在無數個午夜夢回之際,徘徊於他的夢鄉,彌留下一片溫柔。
他不禁又抬手,摸了摸葉雲婀的小腦袋,道:「五日後,父皇會為你冊封公主禮,你好好養著身子,如今天正寒,莫受了涼。」
少女怔怔抬眼,望向那一雙搭在自己發頂的手。
那張溫暖、溫柔的手。
她在鄉野長大,與柳氏相依為命,如此一過,便是十三年。
十三年裡,食不果腹,沒有父親,更沒有兄長。
酈墨和掌心撫下,一瞬間,讓她鼻子一酸,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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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
酈墨和所說的冊封之禮,便在今日。
這些天,她一直在東宮養著身子,一次都沒有回月沉府,自然也是一次都沒有見著蘇塵。
她很想回去,相去看看蘇塵的傷勢如何,可每每當她談及此,酈墨和總會不著痕跡地將話題岔開。
興許,在公主冊封禮上,她能見著蘇塵一面罷,葉雲婀如是想到。
一大早,便有宮人魚貫而入,如眾星捧月般將她簇擁起來。上妝的、編發的、換衣的,各是手忙腳亂。
葉雲婀的身子被人按著,坐在一面巨大的黃銅鏡前,看著他們在自己的身上、頭上、面上搗拾著。
各人都不敢耽擱,生怕耽誤了冊封禮的時辰,葉雲婀端坐在那裡,看著宮人門面上的急色,內心卻意外地平靜。
沒有即將被冊封為公主的興奮,亦沒有一絲半分的激動。
若說唯一期盼的,便是希望能夠在冊封禮上見著蘇塵。
頭上的發冠一寸寸變重,壓得她的脖頸有些發酸,面上的妝容也變得愈發精緻、端莊。
恍惚之間,她的身子被人拉起來,葉雲婀走在人群最中間,走出了東宮,隨著人群,來到了大殿。
一如既往的高臺,不同的是,沒了熊熊燃燒的烈火。
她凝眸,揚起光潔的下巴,瞧著高臺之巔的那抹明黃色的衣袍,她知曉,那是即將要讓她喚出一聲父皇的人。
那道明黃之色,看得她心悸。
「公主,時辰到了。」有人在她身側小聲提醒道,「一會兒會有禮人帶您上殿,走上高臺。」
她點點頭,將袖子攥緊了。
雖然很不想面對皇帝,可他畢竟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
這聲父皇,她不想叫,卻也必須得叫。
葉雲婀咬了咬牙,卻見不遠處出現了一個轎輦,有人穿著火紅的袍,施施然下了轎。
一道明黃色的帛書,捲成軸狀,被他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