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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背上燙出了一個個大水泡,破了皮流著黃水,痛得鑽心。霍讓不想來偏院讓她發現, 最後卻沒有阻擋自己的腳步。以前受了傷,無處可去無人可安慰,現在他有了她啊。
懷著矛盾的心情,霍讓還是出現在了她面前,聽到她的罵聲,不由得懷疑她是根本不想見到自己,心中漫天委屈蓋過了想念,抿著嘴梗著脖子一聲不吭。
明令儀只想趕緊給他敷藥處理傷處,屋子裡暗看不太清楚,她前去拿了火摺子來,揭開蓋子遞到他面前:「吹。」
霍讓板著臉,昂首看著頭頂的藻井,冷聲拒絕:「不吹。」
明令儀無語至極,看他賭氣彆扭的樣子,又氣又想笑。沒有與他較勁,拿了盞燈去角落的小燈上點燃了,走過來將燈放在案几上。
她正轉身要去拿藥膏,聽到背後噗呲一聲,接著眼前一暗,迴轉身瞧去,他正鼓著腮幫子,將她點燃的燈吹熄了。
霍讓見明令儀看過來,又昂起脖子盯著頭上的藻井。她深吸口氣,壓下了想揍他的衝動,借著微弱的光,去抱了藥匣子過來放在案几上,又摸索著去箱籠裡取乾淨的紗布。
他聽著耳畔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眼睛不住偷瞄向她,見她倒了水細細洗淨手,拖著手站立片刻後急步走出門,聽她與乾一說了幾句話,不一會手上拿著壇酒進屋放在案几上,又再次去點了燈過來。
霍讓看著酒罈有些莫名其妙,以為她要喝酒解悶,思及此又氣鼓鼓再要吹熄燈,卻被她眼疾手快乾脆伸手堵了過來。
唇上傳來的溫軟觸覺,讓他的怒氣轉瞬間沒了蹤影,不僅眼神軟了下來,心像是汪在了碧波中,蕩漾,翻滾,毫無著落。
他以為過了四季交替那麼長,又不過是眨眼間。明令儀見他沒有再發瘋,便收回了手,他的一顆心也落回了原處,止不住的失望與渴望,舔了舔唇回味著,眼神暗沉下來。
明令儀無暇顧及他的心思,他手上布巾都被染透,擔心天氣炎熱傷口不易好,若是沾上了髒汙感染,這個世間只怕是無藥可治。
她認真地道:「你仔細記好了,全部東西一定要乾乾淨淨,酒也要最烈的酒。伺候你的人不要留長指甲,指甲裡面藏汙納垢,讓他們剪得跟我一樣。」
她伸出雙手遞到他面前,見他目光灼灼盯著自己的手看了半晌,才收回手又問道:「你可有何處不適,有沒有覺著乏力,發熱?」
霍讓抬起頭,眼中是難掩的疑惑,問道:「為何要這麼做?太醫院太醫正也沒有這般複雜,只是在傷處上藥,再包起來。」
「為何有人受了傷,哪怕是點小傷,最後傷口化膿開始惡化?」明令儀無法給他解釋,他極為聰明,只能謹慎引導:「有些大夫切去了患處腐爛的肉,最後病人還是迅速高熱不退沒了性命,就是因為傷處有看不見的髒東西進入。」
霍讓回憶起幼時見到的阿孃,臨死前燒得都糊塗了,全身潰爛慘不忍睹。他難過地閉了閉眼睛,低聲道:「阿孃就是這樣沒了的。」
明令儀聽了也心酸難忍,輕聲安慰著他道:「都過去了,你看著我的動作。」她倒了酒出來擦拭過剪刀,再將紗布剪成長條,最後又用酒再次淨手,一切準備齊全後說道:「伸出手來。」
霍讓不錯眼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將手伸出來放在案几上,明令儀輕輕揭開他手上的布巾,眼睛霎時泛紅了。
他本來白皙的手背上,水泡破了皮流著濃血水混沌不堪,她強忍住呼吸,將酒倒在布巾上,細心擦拭乾淨未受傷的部位,再從藥罐裡挑了傷藥膏,柔聲道:「有些疼,你忍著些。」
霍讓見她原來這麼在意自己,甜蜜喜悅湧上心頭,哪裡還記得手上的痛,最後她仔細包好了他的手,他還咧著嘴在傻笑。
「仔細著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