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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地,帶著幾分嘲諷的口氣說:「明明剛談戀愛那時候,易正鵬什麼都好,成績好又有能力,還是學生會幹部,平時話少但是執行力強,很有安全感,我還以為我真找到了真命天子。什麼真命天子啊……還不也就那樣,我在他的工作,他媽面前都是可以無限被讓步的。」
說到這裡,賀箏月又瞪了眼鍾子涵。
「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鍾子涵百口莫辯,只能小聲說:「別因為一個男人就一竿子打死所有男人行不行。」
賀箏月笑了笑:「好啦,開玩笑。你和寧寧除外,你們都是我的好弟弟,我相信你們兩個結了婚以後一定會對自己老婆特別好。」
說了些心裡話,她心裡頓時好受多了。
「我最近經常做夢,夢到我們都還住在附中小區的時候,我們一起玩扮家家酒的遊戲,那個感覺特別真實,」賀箏月目光懷念,「就好像真的在夢裡穿越回了那時候。」
也只有在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面前,她能肆無忌憚地說出這個夢。
這個在成年人的觀念裡,意味著逃避的夢。只有對現實不滿,才會想著要回到過去。
賀箏月深吸一口氣,又說:「子涵,我先不回酒店了。你直接往醫院開吧,我想去你們醫院掛個心理科。」
此時任何的安慰都無濟於事,根本不能替她分擔任何煩惱。
她憔悴的語氣讓鍾子涵不自覺想到少女時期的賀箏月。
那時候的賀箏月去哪兒了?
那個稱霸小區的孩子王,教小竹翻花繩,踢毽子,跳皮筋,還教她念「馬蘭開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的賀箏月。
那個總是喜歡追趕時髦,教弟弟們玩勁舞團,教他們怎麼用「我汗」、「暈」這類流行詞彙和網友聊天的賀箏月。
那個愛看少女漫,天天喊著要嫁給流川楓的賀箏月。
那個少女情懷總是詩,肆意而又張揚的女孩子。
那個在婚禮上和丈夫相擁親吻,笑得甜蜜又幸福,令他不得不放下多年情愫,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鄰家姐姐。
她生產那年他有特意去上海看望過她,當時嶼寧和小竹都在境外趕不回來,病房裡,所有人都圍著那一對新生兒,唯有他注意到旁邊的病床上,因為剛生產完渾身脫力,憔悴疲倦到極點的賀箏月。
他心疼地叫了聲姐,替她掖了掖被子。
鍾子涵不知道,他是第一個進病房,沒有先去看新生兒,而選擇先慰問她的人。
車子開到醫院,鍾子涵沒急著回科室,先帶賀箏月去了心理科的樓層。
心理科主治老張是比鍾子涵大幾屆的同院師兄,算是科室扛把子,因為是老熟人,他也不多耽誤,直接帶賀箏月去了老張的辦公室。
老張正在嗦泡麵,抬起頭有些無奈地沖師弟說:「子涵吶,你朋友們的心理狀態都不好,你這個做大夫的平時要多關心關心吶,怎麼一個兩個都有問題啊。」
「每天找你看病的那麼多,我就今天帶了我姐過來,什麼一個兩個的,別把你的病人都算我頭上,我又不是拉客的。」
換上白袍的鐘子涵交待好事情,又匆匆坐電梯趕回自己的科室。
雪竹醒過來的時候,面前一片黑。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突然想起這是在孟嶼寧家。
嚇得趕緊坐起身來,往窗戶邊瞧了一眼,因為窗簾是遮光的,所以她也看不出來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夜晚。
雪竹畏畏縮縮下了床,在心裡祈禱千萬不要是晚上,顫巍巍拉開了窗簾。
「……」
白色月光順勢溜進了臥室。
晚上,而且是深夜。
除了徹夜工作的路燈和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