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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幼筠眯起眼睛,彎成狡黠的弧度,說道:「若真是你寫的,那這麼些年,你都瞞我在鼓裡,可廢了不少心思吧。」
「我只是一時不知該怎麼說,也不是有意瞞你的。」章致拙的氣焰頓時消了,慫頭嗒腦的,「我目前的系列都已寫好了,只是顧彥汝的書肆被一起抄了,這不是還沒找到下家嘛。」
「別的話先放放,把你寫出來的給我先瞅瞅。」姜幼筠兩眼放光,放下手裡的茶盞。
章致拙無不可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書大概也沒法出版了,你願意看就看唄。」
「怎沒法出,到時我找個穩妥人,出點銀子,賃間鋪子,開一家書肆,就可以了,這有甚難的。」姜幼筠揮了揮手,說道。
「也行,只別掛在我名下就可以了,朝廷不許官員經商的。」章致拙想了想,也點點頭。說起來,翰林也當了許久,同僚私底下都有許多莊子鋪面,好像就自己沒點產業,還是媳婦的私房錢多。
過了半月餘的時間,章致拙二人方才下了船到了會稽。
章家僕役已先看好了一處房產,不大的三進宅院,沒別的優點,只離縣衙格外近,拐個彎兒便到了。
姜幼筠四處打量了一番,頗有江南韻致的粉牆黛瓦馬頭牆,原主人打理得很細緻,院子裡栽的芍藥還生機勃勃,十分不錯。只花了六百兩便能買下這處宅院,還是很划算的。
經過一陣忙碌,章致拙二人便在此處安頓下來。
當晚,在此地新招的廚娘便燒了一餐會稽特有的哺食。一碟炸得金黃的臭豆腐,淋上辣醬和腐乳醬,少許的酒鬼黃豆;一碗梅乾菜燉肉,豬肉切成一指頭厚薄,加上本地特色的梅乾菜,燉得酥爛軟糯,舌尖一抿就化了;一隻切好的香糟雞;廚孃家裡自醃的一小碟莧菜梗;還有一壺溫好的紹興黃酒。
莧菜梗一端上桌,姜幼筠便皺著眉拿帕子捂住口鼻,嫌棄說道:「哇,這菜也太臭了些。」
章致拙上輩子是南方人,去餐館也吃過幾次,倒還能接受,吃多了甚至還有點上頭,停不下嘴。
「你別看這莧菜梗和臭豆腐氣味不雅,吃起來可好吃了。」章致拙夾起一塊酥脆的臭豆腐,蘸了蘸醬汁,一口咬下,飽滿的汁水便溢位來,還有奇特的香味,正是叫人愛不釋口。
姜幼筠有些遲疑地夾起一小段莧菜梗,這菜的樣子倒頗為雅觀。白瓷盤裡整整齊齊碼著一段段一指長的莧菜梗,濃綠色,雪白色,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很是漂亮。
輕輕咬下一口,姜幼筠先感受到的是鹹,之後便是一股怪味,衝著頭皮便炸開。姜幼筠忍不住,拿起帕子便吐了出來,實在接受不了這股味道。
一旁的章致拙倒吃得很香,抿下莧菜梗裡的肉,配上一大口白米飯,簡直是下凡神器,吃得不亦樂乎。
「我還是更喜歡吃這梅乾菜燉肉,有回甘,吃著特別香。」姜幼筠一一嘗了菜式,說道。
此時章致拙已吃完了一碗飯,好久沒吃到如此香甜的水稻米飯了,猛地一吃還真是很想念。還有這江南風味的菜式,也讓他胃口大開,吃的空隙再喝上一小盅黃酒,真是瀟灑啊。
這頓飯,姜幼筠倒只吃了一些,略微果腹罷了,章致拙卻實打實吃了三海碗的米飯,連肉湯都被他颳了乾淨泡飯吃。鹹香的肉汁浸滿每一粒米飯,既有肉的豐腴,又有米飯的醇香,完美搭配,直吃得人嘴角流油,解開腰帶。
吃完,章致拙便不行了。實在太飽,他扶著腰,打算先去後院逛逛,消消食。
南方的風似乎比北方濕潤許多,吹在人臉上有種纏綿的風情。後院裡一片昏暗,只有角落裡放著兩盞風燈,怕是因為剛搬進來的緣故,僕役還來不及收拾後院。
地上的光暗了,天上的月亮就亮了,彎彎一枚近乎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