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第1/2 頁)
這樣可以稱作驚慌失措的樣子,要是換了一個熟悉裴因緒的人看到了,恐怕會震驚不已。
裴因緒這個從來都是冷心冷情、對一切都冷漠不在意的人,居然能有情緒這麼激烈的時候?
不過裴因緒這會兒完全沒有關注這些的意思。
他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鬱蔥蔥,用有些沙啞的嗓音問:「……你怎麼樣?」
鬱蔥蔥整個人還處在心有餘悸的狀態中,聽見裴因緒的問話,腦子裡面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微微長大了眼睛,有點呆呆地跟裴因緒四目相對。
然後,鬱蔥蔥就撞見了那雙淺色的瞳孔中肆意燃燒著、又深深壓抑著的情緒,濃烈得幾乎要翻滾起來,定定地注視著她。
——裡面映照出來的,滿滿當當,全都是她自己。
鬱蔥蔥:「……!」
鬱蔥蔥像是被裴因緒眼中的灼熱給燙到了一樣,心中一跳,下意識地微微垂下了眼瞼,避開了和裴因緒的目光直視。
於是裴因緒就看見了眼前的女孩子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如同蝶翼一樣。
裴因緒:「……」
裴因緒感覺,這隻蝴蝶似乎飛到了自己的心上,輕而淡地劃過心口的位置,俶爾飄遠。
這個時候,裴因緒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跟鬱蔥蔥究竟是什麼姿勢。
——他牢牢地握著鬱蔥蔥的右手手臂,身體因為向前發力的慣性往前湊了一些,鬱蔥蔥也因為被他拉住的力道在雪地上滑動了一點。
——裴因緒幾乎是將鬱蔥蔥整個人擁抱在了懷裡。
裴因緒握著鬱蔥蔥的手忽然有點僵硬。
懷裡的女孩子就算是穿了這麼厚,對於他的身材來說也依然是纖弱嬌小的。熟悉的馨香味道湧入嗅覺,帶著絲絲雪花的涼意,以一種極其迅捷的速度充斥了他的五感。
——但他不願意放開。
兩個人就這麼維持著非常接近於擁抱的姿勢,立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雪中。
宛若一體,不分彼此。
最後還是鬱蔥蔥先反應過來,她小心地讓自己站好,重新調整了身體重心,然後從裴因緒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往一旁退後了一步,拉開了和裴因緒之間的距離。
裴因緒也終於從那種令人沉溺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他頓了一下,還是無聲地放開了自己的手,任由著鬱蔥蔥外套袖子上柔軟的布料離去,一隻手重新回到原來空落落的觸感。
……已經夠了。
裴因緒告訴自己,不能再貪心了。
今天能夠遇見鬱蔥蔥,就已經是意外之喜,更何況還能跟鬱蔥蔥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他已經太久沒有跟人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了,記憶中的那點微薄的經驗早就被時間打磨得七零八落,他幾乎只是憑著直覺做出所有舉動。
裴因緒看向鬱蔥蔥的眼神裡,帶上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緊張。
自從親生母親早亡,親生父親養在外面的情人成了他的繼母,並且給他帶來了一個僅僅只比他小半歲的繼弟,還將整個裴家的傭人都清理成支援他們母子一派的人之後,裴因緒就被迫在極短的時間內學會瞭如何去對抗那些加諸在他身上或明或暗的傷害,以種種頭破血流的方式。
他們想讓他這個裴家的大少爺悄無聲息地消失,或者光明正大地死於意外,而他不會讓他們得逞。
後來隨著年紀漸漸增長,裴因緒手上也有了自己一手創立的勢力,繼母和繼弟在吃過數次有苦難言的悶虧之後也終於學乖了,不再明目張膽地招惹他,甚至不少時候還要對他笑臉相待,免得他突然發瘋。
對,發瘋。大概是他小時候需要反抗那對母子,以及跟在那對母子身邊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