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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瑭如實道:「從流雲山莊而來,正要歸家。」
山莊離這近,都知道是長寧郡主的私產,能進去遊玩的都是大人物,老翁面上越發恭敬,笑逐顏開:「官爺言重了,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值一提,能遇見就是緣分,還請主子快快進屋,車裡濕氣重,莫著涼了。」
顧鴛坐在桌邊,聽著老翁和肖瑭的談話,不由一陣氣悶。
方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幫她出頭,轉眼就變了態度,當著人面就見風使舵,會不會太勢力了。
連翹立在顧鴛身旁,比主子還要急,向來溫聲細氣的丫鬟竟是一聲揚了起來:「老伯不只這一間屋子,左右還有幾間偏房,難道就沒有一間可以招待客人,我們小姐雲英未嫁,怎可與這些男子同處一室。」
老頭一聽又是一怔,左右為難,這兩邊人馬看著都是非富即貴,他一個小小村戶誰也惹不起。
肖瑭將連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冷笑一下,提了聲回道:「你家主子身嬌肉貴,我家主子難道就不是了,若真有什麼嫌隙傳出去,我家主子納了你家小姐便是,說來還是你家小姐佔便宜了。」
這一番話已經很明顯將兩邊的身份高低表露了出來。
連翹聽了更是惱火:「你家主子想娶,也要看我家主子願不願意嫁,我家小姐不願意,便是那天王老子來了,也做不得數。」
肖瑭並沒有因為連翹的針鋒相對而生氣,反而笑了,看不出意味的目光落到背對他的徐窈身上:「你又不是你家小姐,你確定你的意思真能代表你家小姐。」
「她能不能代表她家小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代表不了我。」
身後傳來的淡雅聲音使得肖瑭渾身一震,他轉過身,就見奚珣衣裳微潤,衣袍下擺以及銀邊黑靴上更是沾染了不少濕泥,而一旁的陳良正舉著脫下來的外袍給主子撐起頭頂一片天,看奚珣的眼裡也帶著一絲埋怨。
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半天,太沒用了。
肖瑭讓開身子恭請奚珣進去,卻在陳良要進屋時重新擋在了門口,要笑不笑:「屋裡有女眷,陳侍衛衣衫不整,恐怕不太合適,不如先回馬車等衣服幹了再進來。」
「不必,一會就好。」
陳良抖了抖濕透的外袍,揉成捲兒當著肖瑭的面用勁兒擰,每一下都是嘩啦啦地水直往下淌。
肖瑭面帶微笑地看著他擰到擰不動,然後將依然很濕的衣服套到了身上,由衷地豎起大拇指。
然而兩人猶如門神,一左一右站在屋簷下避雨,誰也沒真的想要進去。
肖瑭想為這兩個溫溫吞吞的人製造更多相處時間,而陳良顯得正派多了,也很簡單,就四個字,男女設防。
屋外陰雨沉沉,屋內也沒見得有多好。
奚珣如入自家門很是安閒地坐到了桌邊,老夫婦見他容貌不俗,通身氣派,便知此人非等閒,心下更是惶惶。
老頭提起茶壺就要給奚珣倒茶:「寒舍簡陋,用的都是陳茶,還望客人體諒,將就將就。」
奚珣笑說:「客氣了,本就是我們叨擾在先。」
說著,他一手捧起糙瓷碗,一手舉袖掩住臉面,鎮定自若喝了起來。
完全看不出一點嫌棄的意思。
這也讓靜默不語的顧鴛有些刮目相看,她以為像他這種養尊處優的皇家子,骨子裡透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不屑與庶民為伍,更不可能喝這種她家下人都嫌棄的劣質茶。
也難怪,最後贏的是他,而不是別人。
顧鴛發覺她跟這人接觸愈多愈好奇,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好像從未看明白過。
「這位小姐為何總是盯著小生瞧,莫非小生面上寫了字。」
語氣是男子一貫的清冷,但她分明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