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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胡說什麼!」高太后把盛著飯菜的託盤往外一揚,試圖砸到宮女身上,「哀家才是這個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那個姜鸞,不過是個異族的越女,她憑什麼當皇后!」
宮女往旁邊一躲,輕巧地躲開託盤。她笑道,「太后娘娘莫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每日就在這裡吃一些發餿的飯菜嗎?哎喲,」她往地上瞥一眼,託盤中的飯菜砸了一地,「今日可是連發餿的飯菜都沒有了呢。」
高太后面色猙獰,幾欲癲狂,她隔著窗牖上的橫欄,試圖伸出手去,抓爛宮女的嘴。
宮女後退半步,避開高太后的手。她搖了搖頭,可惜地道:「失勢的鳳凰不如雞呀,更何況,太后娘娘,您可不是鳳凰,充其量,只是一隻被推上高位、自以為是的山雞罷了。」
高太后勃然大怒,隨手拿起手邊的破壺,朝宮女的背影砸過去。這是一個破瓷壺,高太后被囚禁於此後,有時會用它來裝水喝。隨著清脆的碎瓷聲,高太后唯一的破壺摔到宮女身後的地面上,碎成無數碎片,水光洇了一地。
宮女回頭瞅一眼,冷笑一聲,身姿窈窕地走了。
高太后的手指緊握成拳。這個越女,註定是她的剋星!她曾經依仗高家,傷害了多少無辜的妃嬪,卻唯獨在這個越女身上栽了跟頭!如今,她每日只能透過這個小小的窗牖,吃一些殘羹冷炙,那個越女卻在帝王身邊享受錦衣玉食!
怒氣在高太后的胸膛勃發著,愈演愈烈。日頭落下,明月升起,如同困獸一般在小佛堂謾罵了一個下午的高太后,終於感到口渴。
她的目光投至窗牖邊的桌案,不見破壺的蹤影。
高太后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失去了最後一個裝水的破壺。
正如她放任李懷懿施捨給她的最後一個機會,從指尖流過。
……
「鸞鸞,待會兒便是封后大典了,你若緊張,便抓住朕的手,袞服衣袖寬大,底下的人都看不出來。」
李懷懿一邊幫姜鸞穿著繁複的禮服,一邊說道。
「好呀。」姜鸞歪了歪腦袋,笑眯眯地看向西洋鏡中兩人的身影。
這是西洋使臣進貢的鏡子,足有一人高,明晃晃的,晶瑩剔透。李懷懿甫一拿到,便立刻遣人將此鏡送至承乾宮,放在兩人的床尾,又用一扇屏風隔開。
西洋鏡清晰地照出兩人相對而立的身影。李懷懿略高一些,姜鸞堪堪到達他的胸口。此時,掌握天下權柄的年輕帝王,正低垂著眼睫,滿臉認真地和幾根絲絛鬥智鬥勇。
姜鸞抿著唇笑,「要不要讓宮女來?」
「不要。」李懷懿低頭,啄了下姜鸞的唇,「朕會綁好的。」
這是他昨夜在床榻上向她承諾過的事,所以一定要做到。
正是冷風呼嘯的時節,承乾宮中卻暖融融的。窗牖外的冬風颯颯的響,落木蕭蕭瑟瑟地掉,姜鸞的心裡,逐漸氤氳開甜蜜的欣喜。
「陛下,娘娘,吉時要到了——」門外的宮女盡職盡責地提醒。
李懷懿額頭見汗。他薄唇微抿,漂亮乾淨的手指在姜鸞的腰間飛快穿梭,最終,終於將繁複的禮服全部穿好。
他舒了口氣,彎唇看著她,「好了,我們走吧。」
他的眉目清雋俊逸,眼神專注而深情。
姜鸞露出微笑,攜住他的手,兩人並肩邁出承乾宮的大門。
這個時代極重禮儀,封后的典禮也十分繁瑣複雜。在禮制上,帝王和皇后具備相等的地位,所以出了承乾宮後,李懷懿伸手,將姜鸞扶上香車,隨後他亦上了車,取「帝後出同車」之意。
隨後兩人到達乾清宮,接受百官朝賀。姜鸞的禮服有著曳地的裙擺,走上白玉臺階時,李懷懿擔心她摔倒,伸手扶著